刀直插心臟,她刀工那樣了得,這一刀下去,自是心臟破碎,再然後,乾脆地拔刀,毫不拖泥帶水,甚至因為刀太快心口的血都是直線飆出。
她倒下的時候,他便知道,她活不成了!她極其怕死,所以他從來不曾想過她會以這種方式死去,這樣乾脆直接。還是當著他的面,他不敢去看她的眼,雖然他看過無數雙將死之人的眼睛,卻沒有誰的雙目,能像她這樣,直將他的魂魄勾了出來,讓他成了乾屍,成了惡魔。
那雙眼直勾勾地瞪著自己,一動不動,那樣地渙散無神,他很清楚,那是人死前的徵兆。他的視線再無法從那雙眼挪開,不是那雙眼有多迷人,而他懼怕看向其他地方。他不敢去看她起伏的胸口漸漸變得微弱,他不敢去觸碰她溫熱的軀體漸漸變涼,所以他只能看著那雙完全不動的眼。
不,那雙眼分明眨了一下!一定是他的幻覺!酈天霄遲鈍地想著,可是,當他再靠近的時候,不止她的眼,她的頭也動了動!酈天霄第一反應便是使勁地掐了自己一把,只是他壓根就忘了手上還剩有飛刀,這一掐,卻是刀刃直接刺入手臂,原本麻痺的神經因為疼痛倒是恢復了知覺。可是,眼前的幻覺不僅沒有消失,剛才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凌書南竟然直接爬起來了。
酈天霄呆呆地站在那裡,他腦子裡頭突然冒過一個念頭:詐屍!
他一時間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眼見凌書南朝自己走來,步伐輕鬆,他竟然有些緊張:“你究竟是鬼還是殭屍?”
對面的凌書南聽到酈天霄的話,慘白的臉有了一點紅暈,她赧然地說道:“我……我沒死。”
“你什麼?”酈天霄再度懷疑自己的幻聽。
凌書南越發地窘迫,尷尬地把自己的雙手攤開,滿是鮮紅:“我,我剛才是假死,那都是顏料……”
她生性酈圭把黃昏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情急之下,便演了一場“以死明志”的戲碼,她原本只是想打斷酈圭和酈天霄的說話,酈天霄見自己“受傷”,應該暫時就顧不上和酈圭的合作吧?不管怎樣,能拖一時是一時,所以,她便將之前偷偷藏在拳頭間的紅顏料握在手裡,再以飛快地速度來一抬直插心臟,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刀起刀落,這一出魚目混珠的好戲就已經完美落幕了。
只是,她這一招太猛,她萬萬沒有想到酈天霄會因為自己的“自殺”失控成這樣。
酈天霄似乎好容易才聽明白凌書南的話,神情一鬆,但很快整張臉就緊繃起來,停止運轉的腦袋忽然間就想起君由絳方才驚惶的喊叫。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調轉頭去,酈圭哪裡還站在那裡?他已經倒在了地上,整個身體在血泊裡劇烈地起伏著,而他的胸口赫然插著半截刀飛。
酈天霄腦袋嗡嗡直響,他竟然對酈圭下手了?他剛才大腦一片混亂,完全記不起自己做過什麼,現在想來,也不知是他大腦一抽將酈圭殺了。還是隻是把飛刀隨便一拋,只因酈圭被自己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結果不幸被流刃射中。
“對……對不起……”凌書南在一旁惴惴不安道,她萬萬沒有想到剛才自己這一鬧,竟然會使得酈天霄直接上演宮廷政變。她話音未落,酈天霄就朝自己投來一道厲芒,甚至忍不住將他手裡邊血淋淋的飛刀朝自己擲來,那飛刀擦過她的面龐飛過,“噗”地沒入身後的牆壁之中,只留出指甲蓋大小的刀柄在外,可見力道之深。
凌書南也知道自己的道歉實在是蒼白,酈天霄那一刀倒是實實在在地插進了酈圭的心臟,動脈的血液不停地往外冒,眼瞅著酈圭是活不成了。
酈圭自己也明白,雖然只能倒在地上抽搐著,腦袋卻是比任何時刻都要清醒。見酈天霄靠近自己,他不由絕望地大笑起來,那笑聲何等淒厲,散發出一股煉獄的氣味。
“皇兄,你這回可怨不得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