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南岱翻倍?”她一本正經。
“好。”
“職務呢?”
“你想去哪個部門?”他凝視她的雙眼,似乎在捕捉她最細微的想法。
“帶薪假期呢?”
“你想要幾天?”
答得比她爽快,那樣子的不假思索,篤定的一一答應她所有的要求——君莫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了。她微微避開他的注視,頗不自在的扔出最後一個問題:“這麼好的待遇,到哪不能去請個精英來啊?”
韓自揚沉默,雙眼依然是帶著笑意的,卻似乎失去了溫度——從她手中輕輕拿過那本摘抄,指出那一句話,淡淡地說:“我不是很懂。”
“嗯,是奧修解釋《信心銘》的,我最近在看的書……”她掃到那句話,卻驀然失語,只能回望他,總以為他向來堅毅若斯,可原來他的笑意中……還是夾雜著無奈的。
若是別人,她自然可以輕易的說出這是自己愛極的禪宗經典釋讀,只是睡前總是喜歡翻一翻——不過如此而已。只是她面對如此炯炯的雙目注視,卻似乎看破了自己最隱秘的內心深處——不過一句話,她恍然間覺得,自己就這樣清晰的暴露在他的面前。而這一面,她本驚心的發現,原來自己以前都不曾這樣清楚。
他淡然的合上本子,擱在一邊,目光移向窗外,“你以為你能做到那樣?”
君莫微窘,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向來做不到,卻不需要他來提醒——自己的經歷他是那樣清楚,足夠他下這樣的斷語。
“我做不到,我只要知道就可以了。”她冷冷的說,“至少讓我知道會有這樣子的結局,就當作提醒。”
薄薄的怒氣在他的眼中斂起,他突然低低笑了起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既然做不到,就不必勉強自己——能做到順其自然麼?”
順其自然,順著心意,不要勉強,不要抗拒——那是她慣讀的書中常出現的話,她微微仰起臉,他逆著燈光,立體若雕塑的五官投下一片陰影。
順其自然?簡單四個字,卻不亞於在她心頭投下了一枚炸彈——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彆扭,為什麼寄圍巾時那樣矛盾,為什麼自己總是下意識的抗拒——她想,用時下的話來講,這是矯情;用佛教的話來說,那是“欲得現前,莫存順逆”。
他雖則面帶微笑,卻那樣冷冷的對她說話,清冷冷的水澆了下來,她只覺得狼狽不堪,這樣直接的戳中她的心坎,幾乎讓自己無力招架。她那麼仔細思考的一切,原來真的抵不上他如此簡單的一句話。
救命一樣的鈴聲響起——最最普通的鈴聲,聯想起他的為人——也是這般的內斂又極不愛張揚的。君莫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有意低著頭,不顧此時他迫人的目光,只盼他接電話。然而鈴聲就這麼響著,他既不去接,也不掛掉,君莫心焦起來,忍不住抬了眼眸:“你電話響了。”
韓自揚“嗯”了一聲,並不以為意 :“我知道。”於是掛掉。
片刻之間,又響起——他終於帶了一點不耐接了起來,“喂。”
轉開去說:“我去陽臺接一下。”
他出去的時候,輕輕帶上陽臺的門,君莫看著他的背影,他望向窗外,永遠是站得這樣挺直,說了幾句話後,輕輕搖頭。隱約幾句話飄了進來,似乎在拒絕什麼。過了一會,他推門進來,臉色不豫,有些懊惱得揉了揉眉心,卻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怎麼搞的,明明沒人知道我來這裡,還是被找到了。”
他嘴角彎出微笑,“推不開的應酬,我先走了。”
他抓起大衣和鑰匙,手扶在門的把手上,推開門之前頓了頓。
君莫站起來,,她突然覺得自己心跳極快,知道他在等著什麼,卻只是艱澀的開口:“那你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