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想出來的?不過現在想想帕麗絲一生的經歷,她能想出這種辦法,做出這種事情來,似乎也不算是奇怪。
“先去最近的鎮子看看。”路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套著不算很合身的天族人便服,推著車子。帕麗絲忽然咯咯笑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丈夫,有人問起就這麼說好了。”
我的臉立刻紅得像剛從爐子上拿下來一樣,結結巴巴地道:“呃?那……棺材怎麼解釋?”
“咱倆的兒子夭折了唄。”帕麗絲忽然換上一副悲慼的表情:“我可憐的孩子啊,為什麼諸神要在你年紀輕輕時奪去你的性命?媽媽多想替你去死啊,嗚嗚嗚……”
我汗如雨下。
我們走了整整一天,看起來我們的偽裝蠻成功,路上遇到過不少人,不過沒有任何人注意我們。夜晚再次來臨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家鎮上。因為對天界的情況完全不熟,所以要打聽情報不是很容易。幸好天族人一般都是講通用語——後來我知道,所謂的“天界語”其實是巴卡爾和其子嗣所用的龍語,而一般的天族人多半還是用通用語的。對我和帕麗絲來說,可以說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我們在鎮上找了一家旅館,但是在入住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兩位是……”鼻樑上架著角質眼鏡的天族人老闆滿臉狐疑地看著我們。
“我叫徳萊希凱斯妮帕爾婭莉娜,這是我丈夫希德左克安托拉爾丁德萊勒。”帕麗絲連不變色心不跳地滿口胡說,編出一長串足以讓人舌頭抽筋的古怪名字:“我們的兒子凱森希特拉德貝克尼爾託尼亞不幸染病客死異鄉,我們老兩口帶著孩子的遺體回老家安葬。”
在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旅店老闆的額角上滲出一滴汗,手中的筆尖懸在登記薄上半天也沒有落下去,終於,老闆尷尬地笑笑:“女士,能不能重新說一遍您和您丈夫的名字……”
“我叫徳萊希凱斯妮帕爾婭莉娜,我丈夫叫希德左克安托拉爾丁德萊勒,我們的兒子叫凱森希特拉德貝克尼爾託尼亞。”帕麗絲居然真的又流利地重複了一遍,我都納悶這隨口編造的冗長名字她自己居然能一字不差的記住。
旅店老闆的臉上露出“我輸了,神啊,打個雷劈死我算了”的神情,把登記薄和筆遞給帕麗絲:“女士,還是你自己來寫吧……”
“給我們一間樓上的房間,燒好洗澡水。”帕麗絲頭也不抬的奮筆疾書。旅店老闆擦擦汗:“那個,女士,棺材不能帶進店裡……”
“難道你要讓我的兒子留在外面,忍受飢餓和寒冷嗎?”帕麗絲兇巴巴地說,旅店老闆臉上的肌肉扭曲抽搐:“女士,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感受到飢餓和寒冷的……”
帕麗絲瞪著他,眼睛裡兇光四射,兩隻拳頭捏得骨節嘎巴作響:“你怎麼知道的?你死過!?”
最後我們還是把裝著卡拉斯的棺材帶進了房間。不要和女人講道理,因為你一定會輸,這個道理我會牢記在心。
上樓進了房間之後,帕麗絲把門關好,對我說:“你在這兒看著咱倆的兒子,我出去打聽一下情報。”
“你自己去沒問題吧?”我擔心地問。這裡畢竟不是人界。帕麗絲笑了:“收集情報是我的強項。你只要乖乖在這兒等著就好了。先洗個澡放鬆放鬆吧,我去去就回。”
然後她推開窗子,縱身跳出去。
我洗了澡,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然後就是枯坐著陪著卡拉斯。我當時肯定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奇怪的是,我現在完全回憶不起來當時我想了些什麼。
大概兩個小時後,窗欞一聲輕響,帕麗絲回來了。
她的臉色很嚴肅。
“不是好訊息。阿甘佐。不是好訊息。”
她打聽到訊息是這樣的:數日前天界正規軍聯合巴卡爾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