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平靜的開口,卻是吝嗇的只吐出了四個字,“你真囉嗦!”
她說完,豁然起身,險些將蹲在地上的慕容流風掀翻了。慕容流風再次咳了一聲,嗆到了。
“能走了嗎?能走的話就走吧。”野火抓起桌子上的一套褻衣,很不客氣的扔了過去。
“你的?”慕容流風看著那套有著馨香味道的褻衣,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本想讓你的手下送來一套新的,但我實在擔心謠言的力量,省的過幾天再傳出對我不利的傳言,我將名聲扭轉到如此局面實屬不易,不想被人誤會了。”
野火從容的說著,卻沒發覺慕容流風眼底暗沉了一抹羞意。
他一個大男人要穿女人的褻衣嗎?可是她說的也有道理的,如果他派人回去取的話,秦宅這邊耳目眾多,確實不安全。要是放別人看到了,他的手下送來新的褻衣到野火這裡,那時,她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瞭。
他不想她背上跟她孃親一樣不好的名聲!
可是她的褻衣他穿了,這感覺……竟是如此親密。
野火此刻倒沒有慕容流風的想法,在現代的時候,她就是男裝打扮,有一次在深山受了傷,她衣衫襤褸的跑下山後,隨便偷了件山下莊稼人的粗布衣服套在身上,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人在生死麵前,是平等的,錦衣華服換不來尊嚴跟驕傲,一切,都要靠自己爭取。
“你不穿的話,就直接套著外衣出去吧。”野火說完,想要收回自己的衣服。
慕容流風一愣,旋即將衣服展開裹在身上。她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自然是有些小的,肩膀那裡緊緊地,有些不舒服,盤扣也扣不上,他不在意,就那麼開著懷再套上外衣,從外面也看不出什麼。
“這衣服我回去洗了再送回來。”慕容流風彎起唇角,淺淺一笑。
野火的衣服穿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但願這感覺,一直都在。不會因為他們之間未來不可莫測的一切而變了味道。
野火沒再說什麼,讓他進屋,給他療傷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她做人有時候很仁慈,有時候又很不近人情。如果決定要送客了,就不會拖泥帶水的說些客套話。
野火看也不看慕容流風一眼,轉身獨自走出了房間,朝後院走去。慕容流風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浮現一絲矛盾。
只在此刻,他突然醒悟,她是秦野火,秦天霖的女兒。並非普通人家的女兒……他們之間,未來,怎麼可能沒有仇恨、沒有怨毒呢……視線黯淡了一下,眼底的清冽轉換為冷幽暗沉,他是煉獄中走出來的慕容流風,他該時刻謹記著。
……
野火來到後院,飄飄正在那裡忙著。這野園丫鬟下人並不多,貼身伺候她的就是飄飄,再就是四個打雜的丫鬟,兩個廚子,兩個家丁。比起其他園子屋內侍奉的都要十好幾個,她這裡確實冷清的很。
不過,野火自然也不稀罕那前呼後擁的呼啦啦一堆人。她喜歡安靜,人多嘴雜,隔牆有耳。這些人她都嫌多了。
打發了廚子跟丫鬟去領取一些日用品,如今快到夏天了,蚊蟲眼看就多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卻最帕蚊子了,讓人提前領些殺蟲的藥粉回來,再準備了蚊帳,她必須提前做準備,她可不想次日醒來看到自己一身的疙瘩。
野火吩咐完了一切,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囑咐飄飄跟著去提醒一下,千萬別落下什麼。飄飄立刻去了。
飄飄前腳剛剛離開,野火便覺得身後有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走過,她對血腥和殺氣特別的敏感。
野火微眯著寒瞳,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裡,那寒氣愈發的濃重,血腥味道也漸漸彌散在不大不小的膳房內。
突然,背後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