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了一次,依然沒有身體的痛楚,反多沉沉甸甸地東西壓在他的心上。
五指埋入她的髮間,柔軟而清涼黑髮纏繞了他的手指。由髮間拉下時候,他失神的只是呢喃著“髓兒,髓兒……”
髓兒就不會有身體的痛苦,明明是一個人,名字不一樣,他的心情就不一樣。瓏髓時,他對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而髓兒,會有那麼多堆積在心裡的感情想要宣洩出去。
他手中咬爛的草藥揉捏了一番,光潔白皙如玉的大腿上猩紅的傷口全是他的作為,他的手撫了草藥,一把壓上她的傷口。
靠在他肩頭的瓏髓動了動,然後不再有任何的反映。
手指探到她的鼻間,有微弱呼氣的熱度。
重新綁好她的傷口後,百戰脫下外衫鋪在地上,而後小心地將她置在衣上,自己和衣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
動作一氣呵成,連她在他懷裡的位置都顯得那麼合適。
他閉上眼,細細地回想之前的種種。他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記憶裡有一切,他和她之前的一切,從小時的初次相遇,到她扔下石他跌下深淵,從在別苑見到她的羞辱,到她喝下有毒的人參湯,這些他都記得。
只是,他不知道,到底她對自己來說什麼人?
沒有說過愛她,沒有說過在乎她,但是……
他的眼眸睜開,打量著她蒼白虛弱靠在自己頸窩的小臉,她是自己唯一的女人。除了她,妻子,小妾,他都沒有碰過。
有疑惑,但是他體會不到這是什麼樣的感情。當他想要思索時,立刻是撕裂的疼痛。
而現在,他不能思索關於瓏髓的一切,可髓兒的一切他能思索。
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很清楚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十有**和被囚禁時遭受的折磨有關,每用刀劃開他身體的時候,就會說“瓏髓”;每用針刺進他的身體時就會說“瓏髓”,他的身體漸漸和瓏髓兩個字掛在了一起,只要是這兩個字,就會讓他痛得肝膽俱裂。
唯一的辦法,只有殺!
殺了讓他痛苦的人,殺了就不存在了,不存在就不會有痛苦了。
手攬得更緊了。
他想殺的是瓏髓,但髓兒……捨不得……
清晨,當鳥啼的時候,瓏髓睜開了眼睛,朦朧的視線望出去,是剛硬的下顎,還有暴露的傷痕。
她被驚地一動,立刻驚醒了閉目養神的百戰。
“髓兒,你醒了。”他對她說,聲音刻板而沒有任何的起伏,連髓兒兩個字都是像硬生生擠出來的。
“你!”她反射性想要挪動身體,大腿卻像麻掉一樣讓她難以移動半分。
“再過一會兒,我帶你去找聽風。”
“我要回東夷的王宮。”她立刻拒絕。即使在大婚之時因故逃亡,她始終還是東夷的國母,她要回去。
“找到聽風,我們迴天朝。”百戰有他的想法和思量。
“不可能!我不要再和你扯上任何關係。百戰,就當我怕了你了,我怕了你的反覆無常,你當行行好,放過我……”
“迴天朝,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他俯地臉,看著枕著他手臂的女人,“搞清楚,到底我是愛你,還是要殺你。”
瓏髓悽然地搖頭,“你搞錯了,你恨我,我也恨你,我們兩個之間從來都沒有愛!”
愛,那是什麼?愛的話會想要殺她?會提那些舊事來羞辱她?
不是愛呢。
就像她早前說過的一樣,他做什麼時候都只認為自己是對的,從來都不會聽聽她的意見和想法,彷彿她只能依照他的意思來生活一般。
已經夠了,她已經受夠了。他的反覆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