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銀針扎進了食指的十宣穴,依然未見太大的什麼動靜,然後中指、無名指、小指,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我……換粗銀針再試一下?”大夫看著百戰不善的眼神,一抹額上的大汗,取到粗銀針。
“非用這種?不行。”不行,這針比方才的銀針粗太多,像簪子一樣,這會傷了她。
“沒有其他的辦法……”
百戰懊惱。
大夫見他不語,取來另一手的大拇指,粗銀針一紮進她的手指,百戰立刻聽到她痛苦的輕吟。蒼白憔悴的容顏不再平靜,似乎感覺到了痛苦,皺動了起來。
“髓兒……髓兒……”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小臉,柔了聲音喚她,“髓兒,你聽見了嗎?有沒有好點?你……聽得見嗎?”
緊閉的眼皮抖動了一下,她緩緩地勉強撐開眼簾,視線有些模糊不清,有什麼在她眼前搖晃,黑色的影子,黑色的影子……
誰?
是誰?
“髓兒,髓兒?”他鬆了一口氣,不禁溫柔地笑看著她。
眼前的黑影漸漸地清晰,她直直地看著眼前男人放大的臉,似乎有些回不過神來。
“還疼嗎?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對了,你想吃點什麼?”他連珠炮一樣發問。
她直直地看著他,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乾涸的嘴唇微微地囁嚅,他聽不到她的聲音,便將耳貼在了她的唇邊:“你想要要什麼,你——唔!”
他立時扳住她的小臉,速度地讓自己從她的嘴邊抽開。
一手捂住耳朵,鮮血從指縫裡流了出來。
她咬她,她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他!?
大夫見狀,趕緊過來給他出來傷口,百戰想也不想就將大夫推開,僵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咬我?”
他不敢相信,她咬他,她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記憶中,她愛咬自己的嘴唇,即使他在強迫她遭遇那些不堪的男女之事時,她那麼怕,那麼哀求他,也從來沒有這樣下口咬他!?
“不……”驚惶地瞪住他,口中喃喃自語,“不放了我……殺、殺了你……”
這就是她對他說得第一句?
和之前一樣,不放了她,就殺了他?
他快步衝到她面前,不得自已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失控地搖晃著她,“你……你那麼想殺我?”
“你……”她水汪汪地睜大眼睛,如同見了鬼魅一樣在他的鉗制中試圖掙脫,看著他越離她越近,越來越發狂的樣子,下腹一陣反嘔,噁心地感覺從腸胃竄了上來,她不斷地做著嘔吐的動作,彷彿要將什麼東西吐出來一般,然而什麼都吐不出來。
“大夫!她怎麼了?”百戰著急地喚來大夫。
大夫就著把脈,隨後,站起來對百戰說:“這位姑娘有喜了。”
有喜?
有喜。
她有喜了?
畸胎
大夫見百戰一臉的凝重,實在不知道他的打算,便問:“這胎……留還是不留?”
留還是不留,這兩個人的關係複雜萬分,一會兒是兄妹,卻又盡了夫妻之實,一會兒又是小妾,又口口聲聲說什麼“哥”。加之,她的手是被他折的,既然對她都這麼無情了,大夫不認為百戰會要這個女子生下自己的子嗣。
“多久了?”他的眼睛凝著床上的瓏髓,用只有他和大夫聽得見的聲音問。
“一個多月了。”
“是嗎?”他的心一沉,“讓我想想。”
大夫見他的沉冷,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地說出下面的話,“還有……之前她中過毒,我也不能保證那毒,究竟影響到胎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