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自然知道他所問何事,從善如流地回:“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收了溫家也沒什麼不可。”
秦行嗤笑了聲:“你倒跟時瑾一樣,胃口大得很,也不怕撐著。”
溫家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私行,財力可見一斑,溫志孝又是隻老狐狸,在商場打滾了這麼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交涉,人脈與手腕都不凡,哪有那麼容易被吞。
他倒想吞,說得容易。
蘇伏坐在秦行腿上,身子柔軟地靠著他,嫣然笑道:“還不是和秦爺您學的。”她捻了顆葡萄,剝好,喂到秦行嘴邊,說,“秦氏要擴大版圖,還差了一條穩固的資金鍊,溫氏銀行就剛好能補拙,我們秦家要在南方七省獨大,這臉皮,早晚也得撕破。”
擴大秦氏的版圖,是秦行半生的抱負。
南方地下交易,秦家近乎佔了七成,還差三成就是秦家的天下了。
秦行耳鬢微白,臉上已見歲月的痕跡,唯獨一雙鷹眸炯炯有神,全是野心與慾望:“你可別忘了,還有個西塘蘇家。”
百年前,南方七省,蘇家名望極高,是望族,同樣,也是地下王國。不過,蘇家當家當年迷上了個女人,從此便退了,低調得像沒有存在過。
不過,世人忘了蘇家,秦家可不能忘,畢竟,是同行。
蘇伏莞爾輕笑:“蘇家都隱世幾十年了,哪裡還翻得出什麼浪。”
秦行不以為然:“金三角那塊種植地,蘇家還在嘴裡叼著呢,隱世?把肉吐出來先。”
說到金三角……
蘇伏順口便問道:“下個月那筆生意,爺打算讓誰接手?”
秦行沒有表態,反問了懷裡的女人一句:“你覺得誰合適?”
蘇伏纖纖玉手攀上秦行的肩,似笑非笑地說:“該讓時瑾去試試水了。”
秦行不置可否,灼灼盯著女人略帶混血的面容,眼神鋒利:“我秦家,除了時瑾,就數你眼睛毒。”
整個秦家,最懂他的,也當數她。
蘇伏嬌俏一笑,眼角微微勾起,嫵媚卻略帶野性:“那還不是爺您教得好。”
再說章氏,在秦行那裡吃了火氣,剛回大房獨棟的小樓,便看見二子揹著旅行包從樓上出來。
半年沒見,昨晚剛回來,今天就走。
章氏不滿:“你才剛回來,又要去哪?”
秦明珠低著頭,染了一頭張揚的奶奶灰,襯得面色更冷,神色淡漠:“俱樂部。”
態度冷漠,我行我素。
整個秦家,最不爭不搶,甚至連面都不露的,就數老九秦明珠。
章氏怒火難消,便數落道:“天天就知道遊戲,我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兒子。”她倒指著老九能幫襯他兄長,總好過成日遊戲,尤其是,他與時瑾來往過密,這讓章氏非常不滿。
一直低頭走路的秦明珠抬了頭,半眯著眼,眼裡原本的幾分惺忪懶倦消失殆盡了:“十四歲之前,我跟著六哥,是他帶著我,十四歲之後,您就送我出國了,您教我,”他看著章氏,“是什麼時候的事?”
章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秦家這樣的家庭,親情淡泊,你爭我奪從來沒有休止過,當年,為了避免兩個兒子爭權,她將二子送出了國,也從來沒有親自教養過,素來不親近。
秦明立剛好從外面進來,聽到這裡,冷了臉:“你怎麼這麼跟母親說話。”
秦明珠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懶懶散散地耷拉著腦袋,頭髮有些長,有些遮眼,面板很白,淡淡扔了句:“小時候沒人教,不懂禮貌。”
說完,他直接走人,剛邁出門口,又頓住,回頭,表情像沒睡醒,說著玩似的:“母親,你應該慶幸我還對遊戲有興趣,要是哪天我沒癮了,二哥就該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