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根本沒有季微明和阮棠綾等人,而是一群生疏的面孔,正是季微明他們要上岸時後來的一行人。
而那個被稱作大人的人一轉身,竟是王如衍!
他眼神陰鶩,有一線殺機從臉上掠過,緊握的拳頭髮出骨骼摩擦的聲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問好放了,去追查季微明的下落!”
“是!”
……
季微明一行人此刻正在往鎮州的鎮君山上行走,鎮君山地勢平坦,要翻越過去依舊比渡江來得耗時。
“季微明,你確定那江裡有京城的人嗎?”阮棠綾並不在乎往那條路走,只要能安全到達西懷,比什麼都好。
秦拂玉也在懷疑中,若江中真有埋伏,便說明季嘯已經放棄了她這顆棋子,意欲將她一起殺死在鎮州。
畢竟,長漪被季嘯帶走了,陸尋風也和秦拂玉處了一段時間,倘若兩人一口咬定秦拂玉在季府的舉動有不合理之處,季嘯也會對她產生懷疑。
對他來說,這些一手培養的都是棋子,一盤棋上的棋子數是固定的,唯一不確定的,是這個江山的執牛耳者,這個一手操控棋盤的人,他可以任意地丟棄任何一顆棋子,然後用新的填補。
季微明看了一眼阮肅,他沉默不語卻預設了季微明突然改道,便說明他也起了疑心。
季微明毫不避諱地在眾人面前摸了摸阮棠綾的腦袋,此刻心情不似在臨江那麼沉重,微微一笑似山間清風拂過綠草野花,即使一片白芒,都突然間有了些盎然綠意的蓬勃生機。
“棠棠,你要是從來都不殺人,突然有一次失手或者有預謀地殺了很多人,接下來會怎麼樣?”
阮棠綾想了想,側著腦袋回答:“度日惶惶,怕被人察覺,也怕死人化作厲鬼來找我尋仇吧?”
“我起先問二鍋頭,水賊殺了商船上的人之後有沒有平靜幾天,他說他們依舊照常劫船。你要知道,按照二鍋頭所說,水賊劫船隻劫官員和商賈,說明他們每次下手前都要仔細觀察分析一番,若短時間內殺了人,一來心有不安,二來怕官府盤問,三來臨江百姓心中惶恐,那還有這份閒心思?正常情況下,應是趕緊處理屍體,淡出眾人視線,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出來犯事。”季微明向阮肅詢問道:“老丈人,你說是吧?”
阮肅點頭:“只可惜二鍋頭所說那天,水底下死得並不是什麼京城來的商賈,而是那批水賊啊!”
眾人默,心中豁然開朗。
怕是那商船根本不是商船,而是京城派來的官船。水賊透過船在水裡的沉陷刻度判斷這艘船上有多少貨物,卻沒想到裡邊根本沒有貨物,都是人。京城來計程車兵入水後殺了水下沒有防備的水賊,佔領了他們的老巢,為了掩人耳目繼續以他們慣有的頻率劫船,為的就是等待季微明的到來。
那些水賊的屍體被清理掉,百姓報案之後鎮州官兵來查案,自會收到來自京城的警告,於是匆忙離去,百姓們便以為,那群死了的“商人”頂不是什麼好人。
阮棠綾突然間停下腳步,驀地抬頭問道:“那剛才那行代替我們進船的人……”
“不礙事,他們只想殺了我,並不會濫殺無辜,否則何須將劫來的財物換成糧食分給臨江的窮人?。”季微明安慰道:“江山是他的江山,倘若他都不愛惜自己的子民,那麼亡國之日,指日可待!”
笑容裡意味深長,若非季微明從來沒有表現過逐鹿天下的野心,否則阮棠綾定會覺得,大紀江山會易主不易姓。
可惜他並非執掌江山的最佳人選,季微明只想回到西懷,和他從未見面的父母相聚,帶著如花似玉的老婆過悠閒的人生,肆意打鬧肆意玩笑,只要西懷不倒權力不散,那就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他的野心不在天下,在他久違了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