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傾聽。
越發脆弱的自己越發讓她自己不喜歡。
外婆不希望她是這樣的。
她要聽外婆的話。
然後就只剩下泣不成聲。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浪歌中若隱若現。
外婆一定想在最後的日子看到林汐再也不用她操心。
用淚水抒寫踏破悲傷的每一道履痕。每一場滄桑都會成為唇間的洌酒,每一道溝坎都會成為詩句的花瓣。
那麼。
應為不繫之舟,完美地破浪。
傍晚海風習習,天空傾斜下來,站在最遠的礁石上,看最近的海鷗起飛。她閉上眼睛時,他用下巴靠近她,並用世上最細膩的聲音給她溫柔。
這片海灘彷彿就要成為是他一個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長恨歌> 白居易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新葉隨陳
人類必須仰賴抽象的偶然和不具實體的心情,這所有的變數才是能豐富自己人生的定數。
這些道理林汐都清楚得很。可她沒有熱心追逐飄浮的情緒,也不敢觸及簇新卻又不可知的事物,整個人被綁死在一連串陰雨天改道路上,卻踏著泥濘不願岔開。
一週之後外婆離開了她。
她做了好多的夢。醒來後反芻夢裡的情境最後總是想起最後老人家還平靜地分著收藏的玩意兒的場景。
口口聲聲說要開開心心地陪著外婆,外婆把林汐以前覬覦的京墨給她時,她還是忍不住讓豆大的淚珠流滿了臉頰。
“傻丫頭。”
是啊。
我怎麼變這樣,一點都不堅強,不過就是受傷,何必頹廢成這樣。
楊梓憔悴了許多。可她在假期滿後和平常一樣去上班。
但她安排了林路陪著林汐去林楚函孃家散心。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在女兒面前崩潰。
坐在車上看林汐在看倒退的風景。
林路卻在這一次不想再前行哪怕一毫米。
他覺得不忍心。
他覺得太卑鄙。
林汐沒有半絲異樣,會說很多話,會笑得流眼淚。可林路更想希望她是那一夜聽見噩耗她嚎啕大哭的樣子,如今她的眼神在沒有表情的時候越來越空洞。
在屋頂看星星的時候,她沉默了半夜。等到涼意侵肌,她輕輕說,“林路,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深色的山連成一片,鋪滿了白色的月光。願意在角落唱沙啞的歌,再大聲,也都是給你。
他眼裡的她此刻眼裡滿滿都是他。
他多想擁她入懷,燈光再亮,也抱住她。
林汐眼眶裡有了水滴,旋著不肯掉下來。就算心還是一樣,即使多個肩膀,可也回不到那個模樣。
林路有了疑惑的迷茫。
我以為我懂得每當我看著你。他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還有人會為她唱歌,她不能讓關心她的人擔心。
在結束的時候,她的眼睛慢慢清亮。
他在這一刻才真正放下心來。無論怎樣,他的林汐回來了。
林汐看到他舒開的眉頭。希望、熱情、痛苦、悔悟都是人生中的微小泡沫,卻喜歡讓這些泡沫沾滿全身,有時陶醉,有時卻陷溺窒息。然而一旦死亡,所有過往都不會留下痕跡,只待蒸發消失。
她記得白石一文的《一瞬之光》這麼寫道。
“如果下一個瞬間就是最後一瞬間,那麼任何瞬間都將是最閃耀的極致時光。”
除了親人之外,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一開始都只是陌生人,但在發生一些事情或是累積一些莫名的感情之後,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