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根本擔不起事,若不是有這個人撐著,施家現在恐怕早就散了。
即便是如今,情況還是不好。
家裡的下人都遣散,鄭先生是自己掏錢,把自己這些年積攢的月俸拿出來分給下人們,讓他們不至於離開的太悽慘。
“夫人,您該喝藥了。”
到了時間,鄭先生把藥端進來,跪下去捧到施夫人的嘴邊,就這麼端著,一直到夫人僵硬地回過神,把藥都喝下去,才取了兩枚蜜餞給她吃。
許薇姝看了,也覺得心酸。
鄭先生一邊照顧家裡人,一邊還要應付捕頭的各種詢問,順便要操辦著把喪事辦完,還得賣了房子。
“賣房子?”
許薇姝一怔。
施夫人回過神,雙目垂淚:“這裡不能呆了,我們打算回孃家去。”
她孃家在文州,一家子也好照應一二,再說,這裡是傷心地,不離開永遠沒辦法開始新的生活。
“姝娘,你拿幾件紀念品吧,不為別的,就為留個念想。”
許薇姝應了。
施夫人領著她一間房子一間房子地走,不像是要給許薇姝拿什麼紀念品,到像是自己在回味以前的生活。
“家裡最多的,還是阿土的古董字畫,都不值錢,鄭先生說,挑阿土喜歡的,都給他陪葬算了,我覺得也是,他生前就喜歡這些,死後帶了去,也省得惦念。”
說著,夫人的眼淚又留下來。
書房裡的古董字畫都裝了箱子,連許薇姝送的一盒子香也在,窗戶旁邊的薰香,還剩下大半截,施夫人伸手摸了摸,輕輕捧起來,包裹在手帕裡。
許薇姝盯著看了幾眼,心裡忽然一跳。
“你看看這個。”
施夫人從箱子裡翻出一個小卷軸,開啟讓許薇姝看,裡面是一幅畫。
許薇姝一下子就認出,那是她父母,父親高大英俊,母親居然也能說一句高大英氣,兩個人頗有旗鼓相當的感覺。
施夫人眼裡含著淚,嘴角卻露出一抹笑意。
“當年你舅舅給你爹孃畫畫,我看了就笑罵,你舅舅這什麼脾氣,把自家妹子畫的跟個男人似的,太不像話。”
“很好看。”許薇姝到是滿意。
施夫人怔了怔,也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好,做女人做到你母親那樣,人生也就圓滿了。”
於是,許薇姝就收下這幅畫,算是留個紀念。
“等你舅舅停靈一月,我們就運送棺木回家。”施夫人這會兒到顯得稍稍堅強了一點兒,“哎,只擔心阿榮和阿丘兩個孩子,也不知未來如何!”
“一切都會好起來。”許薇姝握了握墜在腰帶上的荷包,感覺到觸及手指的冰冷,就轉身離開,走出房門的一瞬間,她忽然扭頭問,“舅母,我送的香,舅舅是不是很喜歡?我看好像只在他的書房點了。”
施夫人微笑點頭,“他用了才睡得好,我們都沒捨得用呢。”
做妻子的便是如此,有什麼好東西先想著丈夫和兒女,古今一致。
許薇姝離開施家,回到驛站,袁琦和方容正說話,她一進門,兩個人便閉口不談。
方容招招手,道:“你們家瓷娃娃沒找到,不過,有確切訊息,不猜,你舅舅把東西給了誰?”
許薇姝有氣無力地坐下,倒了杯茶水喝,長嘆一聲:“給了死人。”
袁琦瞪眼。
方容就笑了:“姝娘真是……我簡直要以為你有讀心秘術了。”
許薇姝卻沒力氣和他開玩笑:“說說吧,還有什麼應該讓我知道的線索。”
其實能調查到的東西並不多,袁琦派人在明州追蹤施懷土一個月以來的行蹤,任何一點兒都不放棄,這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