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步在顧映雪的身後,靜靜的打量著窗邊的素衣女子。
她的面容已現衰微,眉梢眼角卻仍能看得出她年輕時的清理之色,此刻整個人安靜沉穩,纖細的手中握著一支墨色狼毫,分明是一隻小手,握著的狼毫筆卻是隻有男子才用的極粗筒,她的眸光炯炯,執筆行雲流水的在桌案上的宣紙上寫下墨字,寫完一張,便再換一張,如此寫完了四五張之後才直起身子,轉臉看向站在門邊的兩姐妹。
“映雪給娘娘請安。”
“顧雲曦給娘娘請安。”
湘嬪嘴角微勾,“練了幾十年,一日不寫倒是不習慣了,讓你們等久了。”接過丫鬟送上的帕子擦了手,湘嬪直直的向著顧雲曦走了過來,“你就是顧家二姑娘?”
顧雲曦微微低頭,“正是臣女。”
湘嬪不著痕跡的打量顧雲曦幾眼,眸色微動,一手拉著顧雲曦,另一手拉著顧映雪往正殿走,“剛才路過含光宮的時候想必已經看到了吧?”
顧映雪點點頭,“是。”
湘嬪招呼二人坐下,又招手讓人送來茶水,沉眸一嘆,“昨夜墨兒便被帶走了,那犯事之人沒有抓到,公主和太子宮中的下人又都眾口一詞的直指墨兒,皇上素來對墨兒沒幾分信任,龍顏大怒之下已經讓墨兒跪了一晚上了。”
顧映雪的面色雖無甚變化,言語之間卻顯出著急之意,“娘娘,現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湘嬪轉眼看向顧雲曦,“墨兒昨夜曾送進來兩封信,第一封事關公主,第二封,卻是讓本宮不論遇到何種狀況都不能輕舉妄動,現如今,恐怕只能等了。”
若說顧雲曦此前還在擔心,此刻那顆心倒是放了下來,湘嬪看她的目光含著疑慮,在座幾人只有顧雲曦是經歷了昨夜的變故的,此刻也只有她能為他們解疑了。
顧雲曦微微沉吟,“王爺既然有此言,想必是預料了情況變化的,若是雲曦猜得不錯,那犯事之人,應該已經抓到了。”
顧映雪眉頭一挑,湘嬪低眉一瞬,恍然間好似明白了什麼似地,兩人相視一眼,面上的愁色都再少了一分,片刻,湘嬪看著顧雲曦輕聲一語,“顧二小姐可指了人家?”
顧映雪眸色微動,打眼看去,顧雲曦卻是一笑,“雲曦自小身子就不好,孃親的意思是再多留雲曦兩年。”
湘嬪點點頭,這廂顧雲曦又挑起另一話頭,“娘娘,既然王爺自己受了這道罪,咱們不如再添一把火——”
湘嬪眉頭微動,顧雲曦淡淡道,“昨夜太子接了綰綰姑娘進了東宮。”
“這——”
“太子大婚之日本該與琅華公主洞房花燭,卻在婚宴還未結束便接了一個風塵女子入宮,這不管是在禮制上還是皇家威儀上都是說不過去的,東宮之人自然不敢亂說話,可若是琅華公主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
顧雲曦淡淡說完,湘嬪眉頭卻是動了一動,“可是,本宮在這宮中多年來未曾多說一句話,現如今豈非要惹人注意?”
顧雲曦搖頭,“琅華公主來自梁國,娘娘您也是梁國人,就是為這一條,娘娘您也有足夠的理由親自去探望郎華公主。”
湘嬪沉吟一瞬,“現在這個時辰太子和郎華應該都在皇后那裡,既然如此,晚些時候本宮派人送些禮物過去吧。”
顧映雪靜靜的看著湘嬪和顧雲曦兩人商量對策,手心的寒意卻是越重越重,這廂湘嬪微微一頓,“來人——”
話音落下,雲嬤嬤已經捧了兩個檀木香盒走近,湘嬪淡淡道,“雲曦是第一次來,本宮這裡沒什麼好東西,這一支狼毫筆是我從梁國帶來的珍品,今日便賜與你。”
顧雲曦起身謝恩,接過那筆盒只覺得分量頗重,湘嬪轉頭朝顧映雪招手,“映雪。”
顧映雪起身,湘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