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女沒有追擊,也是汗如雨下,溼透前襟。
“你,”冽女瞪大大大的眼睛,“到底降幾而飛?”
“哈哈,”程傑明知眼下平手,臉上極其難堪,幾乎憎恨地瞥一眼木屋,“關你甚事,不過我告訴你,”他又趾高氣昂地轉向冰婉兒,“這裡還有一位底飛的仙師,恐怕一招就會將你擊敗……”
“程傑!”
冰婉兒立即示意程傑不要多嘴,再次來到冽女身前微聲說道:
“肖掌門,你回去轉告正掌門,金夕若是趕來這裡,我們一定如實告知;不過,我還有話要說,他在凡界斬殺破除天下惡門,在二界獨破魔族之眾,在三界摧滅遠古亡魂,哪一步背離人道,有何理由成就戰魔?”
“可是,他殺我的爹!”冽女被戳到痛處,幾度顫抖之下突然吼道,剛剛嘶出聲音,卻發現眼前是妙如天蓮的仙子,隨即低下音調,“他殺了我爹。”
冰婉兒臉色微變,下意識瞧瞧她身後的正天弟子,終究是悽悽說道,“是啊,也許正是他,殺了你的爹爹,是啊……”
程傑大驚,剛要衝上前解釋,也是發現場景不對,猛地一腳塌下去,地面上的塵埃飛濺如水。
冽女臉色正肅,眼神中再度透出怨恨,一字一句說道:
“掌門有旨,如遇金夕來此垂告於她,一位自稱化仙大師的上界之人被我派扣留,還有……還有十日,如若金夕不現,恐怕難以保全他的性命。”
化仙大師被困!
“嚶!”冰婉兒渾身一震花容失色,白皙面頰頓現驚惶,胸部急促起伏失去方寸,“萬萬不可為難仙師,念在天地父母之面,婉兒求你保全他老人家,如不出意外,金夕一定如期趕到,因為他兩人情如父子。”
冰婉兒不得不暗示金夕曾經為冽女復仇,令她想起是金夕救她性命,絕不可傷及化仙。
變故突來。
隨著冽女一行離開,金夕突然暴怒,抬手將程傑剛剛搭建的一座木屋化為灰燼。
毫無疑問,化仙再度窺探出御龍之機,可是四界之內毫無金夕身影,心急如焚之下趕來四界,又發現這裡滿天下在緝拿金夕,聽聞有現身之言,化仙大師不得不趕往正天派與正允、諒禪調停,試圖以高重真界的身份力挽狂瀾,沒想到被喪心病狂的正允扣押,以此脅迫金夕現身。
“不殺正允,非金夕!”
金夕氣急敗壞。
他哪能承受住化仙被困,急忙帶領冰婉兒和程傑趕往河內,萬一化仙有個好歹,他果真會變成戰魔,寧死也要清肅正天和天禪,就像魔族那般。
末夏的盛景變得暗淡無色。
長路上唯有急速飄飛的三道影子,稍現即逝,驚飛一排排鸝鳥,嘰嘰喳喳逃竄。
冰婉兒沒有規勸金夕,只是默默隨著前行。
只有她知道,金夕一路走來無不有著化仙的點撥和提攜,可是臉上甚是緊張,河內有著無數派別的弟子,義憤填膺地等著金夕趕往送死。
“大師來自高界,在這裡毫無修為,不會被正允殺害了吧。”程傑把持不住,再一次吐露心聲,試圖打破好幾日的沉默。
金夕突然抬手,不再怒視,而是要打他的耳光,臉色抽搐擰動。
程傑媽呀一聲閃到冰婉兒身後。
路如此長,時間如此快。
金夕幾乎瘋子一般衝往河內,眼見四處是人,忽然衝入其內,猛地拿住一名小弟子的衣領高高提起,大聲怒喝:
“你們的掌門在哪?化仙大師在哪?”
小弟子驚得兩腿亂彈,見金夕眼睛射出殺意,忙向一座山峰指去:“那……裡。”
人群中忽然有人驚叫金夕的名字,如同天雷在河內廣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