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遙遠,如果你對韋大人已經失望,別出聲,默默離開吧,別大聲罵他愛的人,他雖然待你很好,可不會允許你這樣侮辱他愛的人。”
遙遠咬著牙,慢慢用手捂住臉,她很痛,很累,很絕望。
她愛的那個人,態度很明確,不愛,從沒愛過,他愛的人已經死了,他永不再愛。無論何時,答案都是那麼明確那麼絕決,那麼冷酷。即使她把自己的心挖出來,韋大人也不會動容,對於韋大人來說,如果她乖乖地做事,很好,他點點頭,如果不乖,也沒什麼,再找一個能幹的來頂替她。
她差在哪裡呢?她不知道。她是不漂亮,難道一個女人不漂亮,她的感情就不值錢嗎?做為一個女子,她已經算是能幹,才幹不計分,忠貞不計分,十年如一日的感情也不計分,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一直這樣守候?那個魔鬼孩子,說中了她的身份,她只是為韋大人做事的人,只是一個丫頭,多年來,她打理內務,腰裡的鑰匙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其實,她不過是個能幹的大丫頭,如此而已。
康慨對遙遠說:“帥望只是個孩子,別遷怒於他。侮辱他的母親,打他耳光,這是一個大人欺負孩子的極至了。希望你不要找他麻煩,只要不再衝突,我相信大家都願意忘了剛剛發生過的事,遙遠,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
遙遠沒有動,沒有出聲。
康慨寧願看到一個悲傷的遙遠,悲傷比憤怒好,憤怒是有破壞性的。
二十九,
在康慨眼裡,帥望是強者。帥望的地位,帥望的能力,一再表明這一客觀事實。
康慨對這一事實是有親身體會的:
他看到韓青怎樣寵愛帥望了,他確定韋行如何在意帥望了,他知道冷秋撥給帥望專款了,這些,是帥望的地位。
他跟帥望交過手,清楚帥望如何習武,見識過帥望分析案情,每一次同帥望聊天,他都不得不為帥望的智慧所折服,這些,是帥望的能力。
康慨太清楚這一事實:韋帥望,那是韋行都束手無力的人,其他的人,如遙遠,敢跟帥望叫板,莫不是自尋死路。
所以康慨同情遙遠。同情遙遠的同時,康慨或許也在同情自己。
康慨是有任務的,韋行不在,後院一定不能起火,否則,他也不必再為自家生計煩惱了。
帥望與遙遠,一強一弱,一個聰明一個蠢。兩人衝突若要擺平,自然只能找強的,聰明的那個去說理——你跟蠢人說半天,也得蠢人明白才行!所以雖然康慨即使知道是遙遠錯,也必須要求帥望讓步。
好在,小孩子好哄一點。
傍晚康慨帶帥望出去玩,韋帥望無論如何不肯穿綢緞衣服,因為他媽媽給他穿的是布衣服,他叔叔給他穿的也是布衣服,所以他寧穿破布衣服也不要遙遠拿來的緞子衣服。
康慨只得給小傢伙穿上舊衣,微微有點小了,可是帥望穿著依舊整齊精神,微微露出來的手腕與足踝只顯得更加可愛。
康慨一邊欣賞著韋帥望日漸沉著銳利的姿態,一邊罵他:“你真是個彆扭的小孩兒。”
帥望說:“切!我就是寬容慈悲博愛忍耐的典範。”
康慨笑倒在太師椅裡爬不起來。
帥望氣道:“你對我的態度倒真夠直接坦白,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
康慨笑著抱起帥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情,懂得欣賞最好,不懂欣賞,懂得容忍也行。
康慨暗暗地算帳,一年的薪水有幾千兩銀子,花五百兩給帥望買衣服實在是——唉,可是這個彆扭的小孩兒,他本來倒不計較穿什麼,可是同遙遠吵了一架後死活不肯穿遙遠給買的衣服了。康慨總不能就真的讓韋帥望小朋友穿著農家布衫見客吧?平時淘氣也就罷了,真被別人看到了,韋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