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語的突然出現,宛若一顆巨石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侯府眾人的面前,驚起一片錯愕與不解。
楚氏眼眸圓睜,滿是不可置信之色,聲音微微顫抖:“你……你剛才說,是誰來了?誰?”
宋靜姝立於一側,神色緊張而糾結,幾經踟躕,終是輕聲道:“母親,顧清語此行,怕是專為二爺而來,二爺現在正是難受的時候,不如讓她進來吧。”
楚氏氣的呼吸急促,手中那串珍貴的紅珊瑚手串被她猛地一擲,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帶著幾分決絕:“她可是宮裡出來的人,豈能隨隨便便地領進咱們府裡?萬一哪天皇上追究起來,這滔天的罪名,誰來承擔?”
宋靜姝見狀,連忙起身,溫婉中帶著一絲急切:“母親如此憂慮,不如讓我先去探探她的底細,您看可好?”
楚氏依舊堅定地搖了搖頭,眉頭緊鎖:“不成!侯府上下,誰也不許去見她。你給我安安穩穩地坐著!”
宋靜姝踟躕片刻,終是緩緩落座。
她心中一直念著顧清語的舊情,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
“可是母親,正如您說的,她現在是宮裡的人,就這麼晾在門外,豈不有違我侯府歷來秉持的待客之禮?母親,還是讓我出去吧。”
楚氏氣歸氣,心中更多的還是不安。
她著實捉摸不透,顧清語今日這番突如其來的造訪,究竟所為何來?
即便是為了紹兒,這番舉動也顯得毫無徵兆,不合情理。
宋靜姝溫婉堅持,終於得她點了頭。
“你且去吧,只是務必謹言慎行,莫讓那顧清語尋得絲毫破綻與錯漏。此人心機深沉,不得不防。”
“是,我明白的。”
宋靜姝應輕聲應下,旋身離去,步履匆匆,向著府門疾行。待至門口,一抹久違的身影映入眼簾,瞬間,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圈紅暈,隨即輕聲哽咽道:“清語……”
顧清語聞聲抬頭,只見宋靜姝淚眼汪汪地朝著自己走來,微微垂眸,行了一禮,聲音柔和:“大奶奶安好。”
宋靜姝見她如此生疏客套,心中更是一陣酸楚,不由自主地伸手將她拉到一旁,緊緊握住那雙略顯涼意的手。她目光溫柔地落在顧清語臉上,細細端詳,彷彿要將這些日子未見的變化都盡收眼底:“咱們都多久沒見了,我一直盼著能再見你一面,每次去醫館送銀子,都想著能見你一面就好。沒想到,今日終於如願了。清語,你來得正是時候,二爺他……”
宋靜姝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哽咽:“二爺昨日不慎受了重傷,情形甚是兇險危急。你去見見他吧。可好?”
顧清語秀眉緊鎖,眼中滿是困惑與無奈,輕輕搖了搖頭:“二爺怎會突然受傷?可我這如今的身份,實在不宜隨意進出侯府。即便我心繫於他,想要去見,也未必合他心意,或許還是少添些紛擾為妙。”
宋靜姝聞言,語氣中不禁帶了幾分急切:“二爺怎會不願見你呢?他心中對你的掛念,從未有絲毫減退。而你今日此行,不也正是為了他而來嗎?”顧清語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輕輕搖頭,心中五味雜陳。看來,今日這一番波折,她當真是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宋靜姝握緊了她的手道:“你去見見二爺吧,二爺好不好?”
顧清語迎上她的目光,輕聲問道:“大奶奶,我今日當真進得去這侯府的大門嗎?”
她在侯府呆了那麼久,大夫人的性情,她是一清二楚,心知肚明。
如果楚氏肯讓她踏進侯府的門,又怎麼會讓宋靜姝獨自出來,只管大大方方地放她進去,無需這般費事。
宋靜姝臉色微微一沉,輕輕嘆息道:“母親的性情素來謹慎剋制,她並非有心針對你,而是忌憚你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