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棠看向身著黑袍的滕姓男子,眼中滿是驚異之色。 這個人本已死在同夥的劍下,可誰知,他現在竟然重新站了起來,還能施展魂技控制住自己。 不,等等……魂技?李詩棠下意識扯了扯手上的透明絲線,結果手臂瞬間被勒緊,甚至有幾分供血不暢的窒息感。這透明絲線比鄭明昊的地穴魔蛛蛛絲更加堅韌,絕非凡品。 但她明明記得,黑袍男子的武魂是藤蔓,而非絲線。哪怕是再怪異的魂技,也不會出現這種和武魂八竿子打不著的情況。 也就是說,這不是黑袍男子的魂技,至少不是源於武魂的魂技。 她拼命地將腳尖向地面探去,面上則扭過頭去,避開男人過於狂熱的視線。 “別四處亂看!”黑袍男子忽然暴喝一句,左手五指用力曲起,透明絲線又緊了一圈,李詩棠的校服袖子被絲線割裂,手臂也跟著多出了幾條血痕。 黑袍男子左手不動,右手用力把李詩棠的臉扳了回來,湊近了低聲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滕佑。不是很特別的名字,但我想,您應該記住這個名字。” 離得近了,李詩棠才發現這滕佑的眼睛很是奇特,竟然是一藍一棕的異色眼。但和尋常的異瞳不一樣的是,他的棕眸黯淡渾濁,藍眸卻像藍寶石一樣幽邃純淨,組合在一起,就顯得格外彆扭。 就好像……不是同一個人的眼睛。 “您終於發現啦?”滕佑語氣自得,“我兩隻眼睛顏色是不一樣的,右邊這隻,”他指了指自己的藍眼睛,“是我從一位貴族小姐身上取得的寶物。 “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眼睛!我一刻也捨不得離開它們,所以把它們做成了義眼,很漂亮對吧?” 李詩棠只是注視著他,沒有說話,直到滕佑撫上她的臉,兩道細眉才皺了皺。 “但是,但是啊……”滕佑使勁按了兩下李詩棠的眼尾,表情迷醉,“詩棠小姐,您的眼睛比我最寶貴的收藏都要讓人著迷。 “——金色的眼睛!要不是有‘大主持’介紹,要不是這一趟跟著父親進城,我這輩子都見不到金子一樣閃耀的眼眸啊! “也不怪你們李家能富可敵國,有些事情從外貌上就已經蓋棺定論了!不是嗎?!” “所、所以……”他的大拇指按壓著李詩棠的眼瞼,幾乎要嵌入眼眶裡,語速不穩,“詩棠小姐,把您的一隻眼睛給我吧,好嗎?” “等我把您的眼睛取下來,我就放過您,他們要我把您帶到北區去,我不會這麼做的,我就說您跑了,可以吧?” 他嘴上是商量的語氣,尖利的指甲卻已經刺入李詩棠的眼皮裡,似乎能隨時把那隻燦金色的眸子挖出來。 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絕望,李詩棠的眼眶湧上幾滴淚水,聲音有點哽咽: “為什麼你還活著? “你明明應該早死了才對……!” “啊,原來您是在疑惑這個!”滕佑恍然大悟,看到李詩棠掙扎的神情,他笑得更開心了,“因為我接受了‘大主持’的‘饋贈’,就算受過一次致命傷,也能活下來! “我本想先裝死,等那蠢貨把您帶走,露出破綻,再一擊必殺;可沒想到,您卻親手了結了那個‘雙劍’史派克,真是省了我好大的力氣!” 他想到些什麼,忽然語氣放柔了:“不如這樣,為表謝意,我只取您一隻眼睛吧……?” 足夠了。李詩棠睜著有點溼潤的眼睛,望著表情痴迷的滕佑,心中如是想到。 自己獲取的資訊已經足夠了。 滕佑說的瘋話有大半都是毫無意義的,只有一兩句暴露了資訊,但那也足夠了: “滕佑這夥山賊是被名為‘大主持’的人物介紹進城的; “滕佑能像現在這樣‘起死回生’,也是因為這個‘大主持’;” “這群山賊要把自己帶到北區去,結合之前他和史派克的對話,自己是要被帶去跟李寞才談判——李寞才也在北區——他當然在,因為永臨商行也在北區; “所以,這夥山賊不但拿下了‘不問天’,還直闖永臨商行——他們的目標不像是史萊克,更像是李寞才和永臨的寶物,綁架學生只是順手為之。” 李詩棠盤完這一切,再度向下踮了踮腳尖。 眼中只剩黃金眼眸的滕佑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