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對談,不歡而散,姜辭下來後,差人把茶餅送去都察院,又裝了些,讓人送去給素卿。
回到琇瑩院時,江逾明還沒回來。
她吃了兩個茶餅,在小院裡散了會兒步,去書房翻著話本等人回來。
說是傍晚回來,結果遲了不少,姜辭邊睡邊等,聽到動靜時,黃昏已經流進屋裡了。她眯起眼睛生氣:「你好久。」
話音一落,唇上就被親了一下。
一觸即離,像是路過的貓覺得你可愛,蹭了你一下。
「等很久了嗎?」
其實不久,但姜辭坐了一會兒,渾身都軟了,她就是故意:「我等好久。」
江逾明揉了揉她的發頂:「下次不會了,用晚膳?」
「好哦。」
傍晚稀鬆如常,夜裡稀鬆如常,姜辭坐在榻上,看長箋來了幾次又走,忍不住伸長脖子。
江逾明餘光看到姜辭坐在裡面,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到底是和長箋說了幾句,便把人放走了。
「出什麼事了嗎?」
江逾明把人抱到梳妝檯上:「你說離京前,第二次來找我是什麼時候?」
「……就是離京前一日。」
江逾明看姜辭有些不想說,他也抿了下唇:「你是不是給我送什麼東西了。」
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姜辭鼓了鼓臉:「……送,送了。」
忽然問起這個,姜辭面上有些熱,就像是興沖衝來告白,結果沒等到人,時隔很久,又被對方問起來一樣尷尬。
江逾明也被她的反應弄得有些無措,好像不能問了:「送什麼了?」
「……一定要說嗎?」姜辭想偏頭躲,又不知道往哪躲,早知要說這個,就在榻上說了,還可以接著被褥遮一下,她支支吾吾好半晌,視死如歸,「那我說了,你不能笑我。」
「不笑。」
「我,給你送了個荷包,親手繡的……」姜辭說完,飛快道,「我繡功很差很差,所以它應該很醜很醜。」
「繡了什麼?」
姜辭咬了一口江逾明的鎖骨,說:「芍藥。」
江逾明肩上一痛,揉了揉她的發頂。
姜辭心軟地幫他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江逾明便把今日的事說了。
「一個芍藥,能做什麼文章?」姜辭不大高興,拿了她的荷包,送給了別人,現下又拿來威脅,若不是送給江逾明的,她都已經不想要了。
「芍藥有與世無爭,淡泊名利之意,林婉儀雖不懂毒刺案之事,卻可以藉此諷刺聖上,說姜家退守,不是不爭而是淡泊,當初溫容不受皇上之邀時,吟的是五柳先生的詩,他們應該是想從裡面做文章。」
「我會拿回來的。」
姜辭等了一會兒,問他:「沒了?」
江逾明一愣:「什麼……」
「你,沒什麼想說的了?」
江逾明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沒想到,他搖了搖頭。
「哦……那你拿回來了,別給我看。」姜辭語氣平平,說完這句話,便回了榻上。
江逾明站在原地,還有些愣,轉頭看人已經躺下了,不大明白。
「……要睡了?」
「嗯,熄燈。」
油燈滅後,四周暗了下來,姜辭側躺著,難得離江逾明很遠。
什麼嘛,知道是芍藥都沒什麼反應,還說什麼淡泊名利,虧她還想江逾明會明白她的心思,原來不明白啊……
四周悄靜裡,江逾明忽然問:「生氣了嗎?」
「……沒有。」
「那怎麼不說話?」
「該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