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摳都摳不下來的菜刀,這會兒讓人輕輕一拽,就奪了過去。
很奇異地,一場“戰爭”就這樣平息了。自此,看似嬌嬌柔柔的桂珍卻徹底當起了胡家的家。每每有“生意”上門時,胡崔旭甚至好多次都很自覺地尋藉口避出去。當然,桂珍也會哄人,第二日定會給胡崔旭打上一斤好酒,炒上兩個帶肉的好菜,這真真是撓到了這男人的癢癢處了!反正家裡這狀況,也養不了二胎了,她鍾桂珍再鬧騰,也不敢給老胡家再“造”個雜種!再說,胡家爹媽墳頭早長滿了野草,胡崔旭也理解不了他爹媽盼孫子的心情,反正他是不會為了生個帶把的,讓自個兒再多受累半分的。
當然,會享受的胡崔旭,除了媳婦與人共用一個外,其他方面,還真真是從來不捨得虧待自己。娜娜上初中後,也跟青雲一樣,到了冬天,就要擱學校統一住宿。桂珍還算憐惜閨女,每次都用苞米或麥子換幾根火腿腸給孩子拿著上學吃,可這火腿腸萬萬不能讓胡崔旭看到的。這位做爹的,有了火腿腸,可以立刻倒上盅小酒,隨便蹲個地方就能一口小酒兒一口腸地逍遙起來。村裡人說到他們家,每次都撅撅嘴不屑道,一家兩口子,沒一個正經貨!
咱們再回到桂珍出現在平房上時的場景。
桂珍這人,因著暗地裡做這“營生”,平日村裡的婆娘媳婦,沒幾個待見她的。漢子們,能拿正眼兒瞧她的也不多,但凡盯著她的,無一不是看上了她那浪蕩勁兒的。再加上,她自個兒心裡也是門清,輕易沒啥事也不去串門現那個眼。數來數去,在丁槐村裡,桂珍能說上話來的,也就剩一個孃家同村的鄰居——玉秀了。
玉秀之所以尚且搭理桂珍,一方面因著兩家相鄰,孃家又是一個村的,打小一塊兒長大,玉秀也曉得桂珍這人雖然懶點兒本性卻不壞;另一方面,桂珍每每跟她嘮嗑閒話時,總是一臉笑眯眯模樣,沒的伸手打笑臉人的道理,當然,還有一個更大原因,那就是自家林民從來就沒因著桂珍長得漂亮而多看她一眼,倒是因著自小也算是一塊兒長大的,話裡話外覺得桂珍現在變成這樣,追根究底是家裡太嬌慣人太懶的緣故。翻譯的直白點兒就是,林民真真是打心眼兒裡看不上桂珍這樣的懶婆娘。
桂珍站在自家平房的樓梯口上,倚著兩家平房相隔的磚牆,聲音裡帶著絲委屈道:“翠花嫂子也真是的,這般大的嗓門子,這是要罵到什麼時候啊?不過是一隻雞嘛!用得著這麼斤斤計較,活像是誰啃了她一塊肉似的……”
玉秀正在灶臺邊上燒火熱飯,聽聞桂珍這話,微不可查地撇了下嘴角,你倒是不在意,不過是一隻雞,人家那可是喂水撒米養了四五個月的。你當別人都是傻的呀,聞不出你家灶上傳出來的雞湯味兒呀!雖說雞不是你逮的,可最終還是落到你的肚子裡了嘛,都不興人家罵幾聲兒散散火兒了?
☆、苦丁香
丁槐村最近丟雞的挺多,光張翠花家就丟了四隻三斤多沉的大蘆花,心疼得她每次發現丟了雞都要在自家門口破口罵上大半個小時。張翠花罵偷雞賊,人家又聽不到,不痛不癢罵得不解氣,又揪著在灶上做飯的劉國剛一頓痛罵。劉國剛早就被媳婦絮叨慣了,每到這時都是一耳朵進一耳朵出,該幹嘛幹嘛,在他媳婦罵累了時還能順手遞上碗綠豆湯,潤潤嗓子敗敗火。
可說到丟雞這事兒,又不是你罵一句就能解決了的事兒。這時候家家都不那麼富裕,就算有幾個錢也都存到了儲蓄社,以備不時之需。吃肉,那真真是件除了逢年過節外,咬咬牙才能做的改善生活的大事兒。
除了劉國剛家,林民家西臨的解嬸子家、臨集大街的胡青貴家、劉國立他叔叔劉西木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