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鳴衍在燕雲荒原裡初遇盧青菱時,只是不敢與她清澈明媚的眸光對視,在羽嘉的一個多月裡,少年的情慾讓採兒挑得勃然興發,略知女子之美,這才讓盧青菱雜揉著野性與雅秀的艷美驚懾。
在遙遠的山巔之上,淡淡殘留著晚霞的餘輝,彷彿壓在盧青菱凌亂的雲發之上,玲瓏而懸直的鼻樑略有些單薄,卻愈發襯托出小巧而精緻的柔唇,這曾經藏在黑色布罩之後、素鳴衍未曾一見的極美柔唇宛如美極了的水蛭環節。
採兒嬌柔之美,相比盧青菱並無遜色多少,但是盧青菱身上卻有一種浸透人心的力量——天然魅惑。
巫彌生暗道:難怪蘇蓋文不惜將車隊截斷,也要以搜捕逃犯的名義,將這名女子找到。
素鳴衍的驚詫神情沒有讓巫彌生意外,他怎麼也想不到素鳴衍在抵達羽嘉之前曾與三名瀆神之民接觸過。
素鳴衍大半個身子幾乎探出車子,前頭一重,雙手沒有力氣抓住護壁,卻從車內翻了出來,左右侍衛俱是大驚,忙將素鳴衍從路邊的汙水溝裡扶起來。
所幸此地缺水,汙水溝只是裝裝模樣,身上只粘了些碎土,素鳴衍臉色訕然的站直身子,採兒擔憂又氣惱的從車窗裡探出美麗頭顱。
素鳴衍不敢去看兩旁憋著笑的侍衛,直目盯著盧青菱,說道:「你就是從總督府逃出來的人犯,難怪蘇總督如此焦急?」側頭直視那個帶著蘇蓋文手詔的總督府都指揮官,「蘇總督可有說不將這人犯帶回就要你的腦袋?」
總督府都指揮官是個三十一二歲青年校官,站在巫彌生身邊,顯得矮小一些,聽了素鳴衍的話,怔在那裡,愣了半天才回話:「這倒未曾說,只說逃犯相當重要……」
「你覺得他像逃犯嗎?」
「這……」
巫彌生覺得素鳴衍有些異常,正要上前制止他,卻聽見素鳴衍大聲喝斥:「尤溪,將逃犯押到我車裡。」
素鳴衍盯著都指揮官,說道:「你今日一定要將逃犯帶回去,那我就要留下你的腦袋。」
不單這名都指揮官,尤溪、巫彌生,左右的侍衛都讓素鳴衍的話嚇了一跳。尤溪愣在那裡,暗道:殿下蠻橫的脾氣又上來了,不知所措,真要將這名少女押上車去,觸怒了羽嘉總督蘇蓋文絕不是什麼好事。
素鳴衍撇了撇嘴,瞪目看著那名都指揮官,說道:「我十幾二十個貌美如花的女侍都留在羽嘉,你回去跟蘇蓋文說,他的女人我收下了。」
車轍轔轔,迤邐車隊過盡,那名都指揮官才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所要截回的少女讓六王子蠻橫的截走了,心裡沒有注意,又不敢立時跟六王子翻臉,心裡想:前面還有六百里的路程,總督若是決意要將她捉回來,自然有的是時間,此時還是回總督府討主意吧。率領一隊騎甲旋風一樣的奔羽嘉城而去。
蘇蓋文年近五旬,臉型瘦長,籠在慘澹的陰鬱之中。
「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蘇蓋文眉毛一揚,沉聲說道:「以六殿下急色的性子,追回來也非完璧。」
「可是她的身份若是洩露,將不利大人。」
「怕什麼,你是帶著我的手詔去追逃犯的,她的身份真要敗露,屎盆子正好扣六殿下頭上,現在府裡絕口不能再提此人。」
「黑礫原那邊還等著回信呢?」
「什麼回信,人都逃走了,還有什麼回信給他們?」蘇蓋文終是壓不住心裡的怒氣,甩著袖子走了出去。
盧青菱看著素鳴衍在幽昧光線的晶晶閃爍的眸子,頸皮後面竄出一股寒氣。素鳴衍探頭頭,問尤溪:「這輛車的隔音如何?」
尤溪心裡苦嘆一聲,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說道:「殿下心裡清楚,還是問卑職什麼?」
素鳴衍將窗板落下,將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