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過甚,直到有一次,小逸半夜起來方便,無意之中聽到舅舅和舅孃的議論聲。
舅舅說道:“我想讓小逸上私塾,讓他學些東西,以後博取個功名,也好替小妹撐起門戶。”
舅娘說道:“撐什麼門戶?你看他那小乞兒模樣,哪能讀出功名?我看他將來有口飯吃,餓不死就不錯了。”
舅舅說道:“這不好吧?咱們自己的孩子都上學唸書,卻不讓小妹的孩子去,只怕別人知曉了,會說閒話的。”
舅娘說道:“哼,說什麼說?老孃不嫌他拖累,收留他住下,已經夠仁義了,再說哪有那麼多銀子供他念書?光是咱們自己的兩個孩子就夠受的了。
“當年你那死鬼妹妹放著大戶人家不嫁,偏偏跟了一個山村野夫,不就是會使什麼鬼障眼妖術嗎?那能當飯吃,還是能當綢緞穿?現在倒好,兩腿一翹,留下個拖油瓶的讓你養,真是倒了八輩子楣運了。”
舅舅低聲說道:“看你說的,當年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西城李大官人已經五十來歲了,讓小妹給他當小妾,那不是活活把小妹往火坑裡推嗎?
“爹孃見背的早,留下我和小妹相依為命。我這當哥的,總不能貪圖一時富貴,而讓他人背後裡恥笑。再說終身大事,怎麼也得聽聽小妹自己的意願。”
舅娘抬高聲音吵道:“這會兒說什麼怕人恥笑?當初你那死鬼妹妹逃婚遠走,人家李大官人派人滋事,當時你怎麼嚇得不敢放屁?要不是老孃父母看在親家面子上,出面調停,只怕你這會兒把不住,也鑽到什麼深山老溝裡不出來,還能安安穩穩的睡在這裡?”
舅舅氣的渾身發抖,說道:“你……”
“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舅娘聲音越發響亮。
舅舅壓低聲音求道:“小聲點,別讓左鄰右舍聽到了。”
舅娘繼續謾罵半天,小逸實在聽不下去,匆匆返回房屋,捂著被子痛哭失聲。
天一亮,他擦乾眼淚,裝出不知道的樣子。
很快的,小逸被舅舅安排到自己的小商號裡做事,小逸盡心盡力,凡事認真負責。
即便如此,還是不時的被舅娘訓斥,埋怨他做事不好,有時甚至當著舅舅的面數落小逸,舅舅看在眼裡,無可奈何。只要不是太過分,往往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過多久,舅舅出門前往揚州經商。臨行前,他來到小逸屋中,抱著小逸久久不語,最後說道:“小逸,舅舅要出門經商。你……你得自己照顧自己,對你舅娘客氣些,不要惹她生氣。”
小逸心中難受,仰頭說道:“舅舅,小逸想隨你出門做生意。”
舅舅搖搖頭,說道:“不行,你還太小,先在商號裡幫忙吧。等過上四、五年大一些,舅舅就帶你出去經商。”
“舅舅。”小逸抱緊舅舅,清淚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舅舅看著他,滿臉都是愛憐,還有一層憂鬱擔心神色。
舅舅一走,舅娘就態度大變,整天指派小逸忙個不停。
每天一大早起來,小逸先給兩個表哥倒夜壺,接著幫忙打掃居室、做早飯。直到兩個表哥上學走後,才能把他們剩餘的飯菜吃掉,接著趕到小商號幫忙,就連中午也是和夥計們一起吃飯。
天色漸暗之時,小逸返回家中,又要燒火做飯,清洗衣服,一直忙到大半夜才能入睡。
即使這樣,一旦有個閃失,舅娘就會懲罰他,打罵是家常便飯。
“小逸,你這個拖油瓶的,怎麼還沒有做好?老孃白養活了你!”
舅娘母老虎般的高聲大罵不時在頭頂炸響,小逸忙不迭的跑動,這種情景屢見不鮮,漸漸地,小逸習以為常。
“死小逸,我的鞋子怎麼沒有洗?真該打!”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