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我幾次回頭，都看到少年在低著頭，神色複雜又古怪地望著他自己的那雙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很快的，我們飛回了洞府，我在自己的洞府旁，幫助慕南也挖了一個洞府，然後又忙活了好一陣，才把慕南的洞府裝飾好。

到得傍晚，慕南接過傀儡們送來的晚餐用著時，我站在高高的山峰上，望著那燦爛艷麗的夕陽出了神。

這夕陽是如此的美，艷麗又華美，也許它知道這是最後的燦爛，便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的艷。

這時，慕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ldo;姐姐，你如果喜歡太陽，可以飛近一些看個夠的。&rdo;

這話真是孩子氣。

我回過頭來，忍不住伸手在慕南的臉上掐了掐，輕聲說道：&ldo;世間的事，哪有這麼簡單的？&rdo;

慕南卻是抬頭看向我，此刻他的眸子特別幽深，也許是夕陽光太艷，我直覺得他的眸還有點泛紅，看著我，慕南少年特認真地說道：&ldo;姐姐，陽光再好，它也不可近觀的，你這樣總總追逐遙不可及的東西的習慣真是不好，你應該回頭看一看。&rdo;

小少年說這話的時候，彷彿說中了他的什麼心思，一時那眸光中都帶了幾分透不過光的黑暗。

看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說不定是他父母的緣故，令得這個少年都有點怪異了。

不過慕南是個什麼人，自是與我無關，別看我現在呆在靈瀛門中，師姐師弟師叔長老的叫，彷彿很投入似的，可我的心空了，看什麼都是空的。

我伸手又揉了揉少年的頭，哄他道：&ldo;好，姐姐回頭看看。&rdo;

我這話一出，少年嗖地盯向了我，他這般盯著人時，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我先是一驚，轉眼少年低聲說道：&ldo;你把我當孩子哄！&rdo;卻是極不高興的樣子。

原來這少年是生氣了，我不由笑了笑，繼續轉過頭去。

這半邊天空被霞光染透的景色，是那麼那麼的動人，我痴看了一會後，低聲說道：&ldo;慕南，你會吹樂器嗎？&rdo;

站在身後的慕南顯然被我的問話驚了下，他先是反射性地回道：&ldo;會。&rdo;轉眼他又說道：&ldo;不會。&rdo;等我不解地看向他時，少年已抿著唇生起自己的悶氣來。

這俊俏的少年，縱使生氣也是可愛的，我不由扯了扯唇，轉向天邊輕聲呢喃道：&ldo;慕南，姐姐想跳舞了……&rdo;

聲音一落，我的雙臂便舒展開來，我揚著臂，讓風吹散我的長髮，緩緩的，優雅的，高貴的，卻又似火焰燃燒般，在漫天霞光下翩翩起舞。

跳舞不是魏枝的愛好，卻是鳳凰的，這種世間獨一無二的血脈，它從骨子裡便喜歡在這青山之巔，梧桐樹下，展開華麗的翅膀跳著華美的舞。

無緣無故，我自是不會現出鳳凰真身，我只是這般優雅的旋轉，只是這般飄渺的輕舞。

我舞著舞著，卻又悲傷起來，在隨手扯下束髮的玉釵後，我披散著墨發，任由漫天金光打在我身上，在風中清歌起來，&ldo;天之涯兮，地之盡兮，我獨往兮……鑒之日月，鑒之群星，遙遙相望，永可不及兮……嗚嗚嗚……&rdo;

最後三聲嗚嗚，卻不是哭泣，而是模仿著鳳鳥的悲鳴。

我跳得盡興，跳得痴傻，也就沒有注意到，站在我身後的慕南已是雙眼腥紅，一張俊美如玉的少年的臉，不知什麼時候，已湧出一種說不出的絕望和悲傷，因為悲傷太劇忍耐太深恨意太重，他的唇角都流下了一縷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