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刺耳的鈴鐺聲響起,原本冷冷清清的炮廠顯得熱鬧起來。
一個個工人從遠處的那些錯落的低矮房子裡面走了出來,他們之中的一些顯得無精打采,還有一些則拿著自己的工具。
堆煤、放料、生火、鼓風,總共二十幾個工人做所有這些工作,一時之間炮廠裡面顯得頗為喧鬧。
單單那臺巨大的鼓風機,就需要六個人用盡全力搖動搖柄,看著眼前這番景象,無論是張莉還是魔術師傑克都無比慶幸,他們沒有瘋狂地打算自己完成這一切。
熊熊的烈火,滾滾的濃煙,眨眼間四個小時過去了,那些鐵條才漸漸顯露出快要熔化的跡象,和那個胖子的閒談之中,張莉知道這座熔爐一天之內頂多只能夠出三爐鐵水,這個時代的科技效率顯然並不怎麼高超。
魔術師傑克將他們帶來的那塊鐵條扔進了熔爐,並且吩咐那個胖子往熔爐裡面新增了一些石墨粉。
那塊鐵條一進入熔爐幾乎立刻便熔化開來,而此刻魔術師傑克和張莉裝作袖手旁觀的模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面,但是此刻他們的意識,卻全然已經進入了那熊熊燃燒的熔爐之中。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兩個人再也不會去強行改變那些鐵水的性質,他們讓那些性質特殊的鐵水去自由同化那些普通的鐵水。
因為所有的鐵條未曾全部化開,所以那些熔融的鐵水,非常迅速並且輕而易舉地就被熔化了。
半個小時過去之後,在一陣嘈雜的鐵鏈和絞盤摩擦撕咬聲中,盛滿鐵水的爐子被整個吊了起來,然後在那些工人們的吆喝聲中,被移動到了一塊平整的砂床之上。
魔術師傑克並沒有去注意澆注的細節,此刻他正在控制著鋼水緩慢冷卻,在一邊冷卻的過程之中,一邊排除那些令人討厭的雜質。
隨手掏出七枚光燦燦的金幣,魔術師傑克讓它們輕輕飛躍著彈起又落下,並且整整齊齊地堆疊在一起。
這一手玩得實在瀟灑,甚至讓張莉感到心動不已。
「在傍晚之前,幫我把這塊鐵板送到碼頭我的船上去,我的船叫『回家號』,非常好認,四四方方就像金字塔一般,看上去最為奇怪的那一艘就是。」魔術師傑克悠然說道。
張莉感到有些精疲力竭,不過除了疲憊之外,她確實也想和魔術師傑克暫時分開一下。
趁著沒有人注意,張莉閃身上了那艘商船,她要找尋的是瑟斯,瑟斯就住在原本書記員的船艙裡面,那是位於船尾右側最底下的一間艙室,這裡非常狹小隻有一張單人床,床可以被翻起來,然後翻下視窗邊的一塊木板就算是書桌,另一邊的牆壁上頂著一排放置雜物的橫隔欄。
對於張莉的突然前來,瑟斯感到有些驚訝又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當他看到張莉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枚金幣,他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閃亮起來。
輕輕撫摸著那枚金幣,瑟斯喃喃自語著:「喔——是價值一百的杜加,是一七五六年鑄造純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純金,你知道這東西在我們的時代值多少錢嗎?每一枚價值三千多歐元!對了,你是從哪裡弄到這東西的?」
張莉絲毫沒有回答,此刻她的腦子完全在那個箱子上面,毫無疑問那口箱子裡面至少有幾千枚這樣的金幣。
「我知道了,這肯定是這裡鑄造的,一七三二年,荷蘭給予荷蘭東印度公司許多權力,其中之一便是鑄造貨幣的權力,荷蘭東印度公司可以把在遠東蒐羅到的黃金,鑄造成金幣運回荷蘭。
「按照亞當·斯密的理論,這可以讓荷蘭大大減少對於黃金的需求,同時又可以讓荷蘭貨幣變得更加堅挺對於瑟斯喋喋不休的那些話,張莉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她的腦子裡面正在策劃更大的行動。
從瑟斯的房間裡面出來,張莉徑直找上了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