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錦許是在陸府裡拘得太久,這就顯出些自在隨意來,席間話倒比平常要多些,他見識不凡又言辭得當,說話時溫和從容,別人說話時又能耐心傾聽,縣無論起什麼話題都能信手拈來的搭得上話,倒是個談天說地最好的談伴。
劉郎中多喝了兩杯就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再聽燕承錦提到可將宮中珍藏的孤本醫術借與他看時,幾乎要將燕承錦引為知已了。
劉郎中喝的是酒,燕承錦杯中卻是茶,他自然沒有醉意,微笑著聽著別人說話。邊抿盡了手中第三杯茶水。
天麻正要與他續上,一旁的林景生卻有些忍不住了,心下暗惱明明要他少喝些茶水,這人偏偏總是混不在意。他與他身邊還隔了個陸世青,卻忍無可忍就這般伸過手去攔住了。他略略傾了身子輕聲道:“王爺,你還在病中,茶水不農友多喝,還是讓人沏了香片上來吧?”
燕承錦還沒答話,他右手邊坐的是杜仲,聞眼看了林景生一眼,倒是輕聲吩咐一旁的僕從去依言照辦。
林景生注意力不知不覺全放在了燕承錦身上,燕承錦對這些小事也不是太過在意,卻是誰都沒有留意到杜仲垂下眼時臉上閃過的一絲若有所思。
☆、第33章
燕承錦存了招攬的心思,有意在從陸府脫身之後一併將林景生帶過來,另委他用。這事杜仲是知道的,對林景生超出他份內的這番舉動沒有想到別的上頭,只是覺得燕承錦這病難免有些蹊蹺,
燕承錦這段時間不肯讓太醫看診,但太醫們職責所在,卻不能有半點輕忽,那些飲食上要注重的事項自然一一向身邊的親信隨從交代過。只說了飲食是還是不宜腥澡,可沒有連茶水也要禁忌這一樣。
而且燕承錦也不知從那打來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而且莫名的十分信任,將診病開方的事都全盤交由對方。雖說藥方藥渣都有交由宮中檢驗,但抓藥煎藥這些事也多由天麻去做,要不就是由這位帳房代勞,半點也不讓自己和冬青插手。其中難免有點鬼鬼祟祟的味道。
杜仲心下多了幾分思量,臉上倒是不動聲色。
因為陸世青還要回去陸府,這頓飯早早也就散了。
燕承錦思量了一番,陸家只剩寡母孤兒,老夫人耳根軟又識人不清,陸世青尚且不諳世事,母弱子幼的,唯有將家業大權牢牢抓在手裡才是正道,否則這般下去家道中落只怕難兔。可他若忹陸家無了干係,便是有心想顧一顧亦不好再插手,且陸家未免領他這份情。看著眼前顯得尚不解人情世故的陸世青,也只好趁現在多提點他一些,至於他日後能否守業有成,那也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因此飯後籍著吃茶點的功夫,耐著性子旁敲側擊地對陸世青叮囑了許多話,讓他且眼林景生學著看些帳本,慢慢接管陸家。
陸世青聽得似懂非懂只是不敢違了燕承錦的話,吶吶地應了。
燕承錦看他那神情裡暗暗有點不以為然,微微有些放心不下,陸家再沒落也是書香門第,只怕陸世青多少有些看不起這些錙珠必較之事。然而他仁盡義至,也只能點到為止。林景生在一旁聽著,倒能明白他讓陸家小公子隨自己學看帳本的良苦用心,微笑著應下來,又說起別的事,將許題扯開去。
然而燕承錦畢竟對陸世青微微有些失望,免不了又問了兩句他這兩日的學業功課如何,提起這話頭便又想到給他請的那個銀樣蠟槍頭的師父。依靳小侯爺的黏乎勁,今日沒有順勢跟過來,想必是本性復發,做法事那幾日讓他不便前去,他便一直偷懶至今。
燕承錦原本就看不慣這種拖沓懶散的做風,便與陸世青提起,打算給他換個做事忠實些的教習。
陸世青對他這做了沒幾天的師父倒是大有好感,連連說師傅教自己十分用心。這幾日都沒有懈怠。且除了指點陸世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