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來的枝杈不時劃過她的小腿,她踩著自己的影子,耳邊是和他交織在一起的腳步聲,偶爾有車輛從身邊駛過,這多像一條走過許多回的歸家之路。路上有高跟鞋和人字拖交疊的腳印,有他抱怨卻從未遠離的聲音,有她心裡悄然冒出的緋色氣泡,輕薄而美好。花。霏。雪整。理
“我們這樣走路像不像一隻螃蟹?”封瀾笑得愉悅。
不等身邊的人回答,前方有一輛車響應了Fox手裡的感應器。雪亮的車前燈刷地亮起,照得人睜不開眼睛。封瀾搖晃著身邊人的胳膊,興奮道:“你看,小野,我就知道這辦法能行。”
她拉著他小跑到車旁。他試探著拉了一下車門把手,門果然開了。
“女士先上車。”他笑著回頭去扶她,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什麼?”封瀾如雲裡霧裡,怔怔地打量著他,人卻退了一步,腳下一崴。她停車的位置下方是個排水道,她這一腳正好踩在排水道的柵格蓋板上,高跟鞋的細跟卡在柵格的縫隙裡,整隻鞋從腳上脫出。
封瀾單腳點地,重心失衡,Fox及時抱住了她,蹲下來替她解救失陷的鞋子。她低頭,看到他濃黑卻不甚服帖的頭髮,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
她腳下踩的是“愛情”,這“愛情”屢屢讓她遭遇滑鐵盧。他該罵她活該了吧?
封瀾預期中的那聲諷刺並未出現。Fox細心地替她穿上鞋子,動作輕柔,那讚美也彷彿發自肺腑,“你的腳很美。”
封瀾沒有回應,她看到了他的鞋,和他的人一樣,恰到好處的考究。她手一縮,抵在身後的車上。Fox站起來時,手指有意無意地沿著她的小腿一路往上,直到雙眼對上她的臉,才發現她已閉上眼睛,眼角似有溼痕。
“想起了誰?”Fox見怪不怪,拇指溫柔地擦拭過她的眼睛。
眼前這個男人比丁小野那個王八蛋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說的每一句話都如此動聽。丁小野的嘴實在是太賤、太賤了……她根本不願意回想它是怎樣吐出傷人的話,也不願想它輕揚帶笑的模樣,不去想它在她唇邊若即若離。
封瀾的搖頭讓Fox感到滿意,他用額頭與她相抵,輕聲勸慰:“不管是誰,讓你傷心的,都別想了,至少現在別想……十二點了,過生日人的應該快樂。”
封瀾回應他的吻,雙手環繞在他頸上,身後是冰冷堅硬的車子,唇邊卻是他溫柔的試探。這個男人的親吻如他的話語一般甜蜜。
只可惜她越是投入,思緒越是抽離,眼睜睜地看著心中那點火苗在搖曳、縮小。她竭力地去想一切快樂的事,拼命感受親密的愉悅,想讓光亮留下來,再等一等……然而只是徒勞,任她如何挽留,那點放縱的火苗終於熄滅,無邊的沮喪如黑暗襲來,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封瀾推開了努力讓她快樂的男人,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丁小野說得對,她畢竟“只是”個女人!女人的靈和肉總是緊緊相依。她不是非某人不可,沒有他,會有別人替代。然而他來了。在封瀾心裡,他依然還在。
“我改主意了。你走吧,對不起。”
Fox有些意外,卻沒有強留。他問:“你確定嗎?現在很晚了,我可以送你回家。”
封瀾坐進車裡,對Fox說:“謝謝,我在這兒等我朋友來。”
Fox又問了一遍,換來同樣的答案。他看到封瀾給友人打電話,於是離開了。
封瀾的手機上有許多通未接來電,一通是吳江的,一通來自於老張,剩下的全是曾斐的。
她照最後一個來電號碼撥回去
“喂,你搞什麼?出去一趟人就不見了,電話也不接。”這是曾斐的聲音。
封瀾有些安心,又感到抱歉,強打精神道:“我好像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