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行禮,又介紹身邊的一兒一女,“屋裡人前年沒了,兩個孩子大的十二,能修房補漏跑腿打雜什麼都能做,小的洗衣做飯養雞餵豬都可以,奶奶儘管吩咐我們做事,只要您吩咐的,我們一家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還會用成語,蓉卿挑眉問道:“你識字?”馬德福垂目回道,“小人沒有賣身前,曾在一家筆墨鋪子裡當做幾年夥計,識得自己的名字。”
“認得名字已是不錯。”蓉卿語氣真誠,打量了他的兩個孩子,視線又落在另一家子身上,一家三口,夫妻年紀都不大,孩子也是七八歲的小童子,“你叫孫全友?聽蕉娘說你們是靈璧人?”
“是!”孫全友很壯實是樣子,垂頭應道,“小人祖籍靈璧,前幾年家中遭難,逃難到的京城落腳。”指了指自己的媳婦兒,“我屋裡的會針線,當時去蘇州時,還曾幫著蘇州的百文衣庫接過繡活兒,裡面的大掌櫃還誇她手藝好。”
蓉卿聽著微微一愣,蕉娘也是滿臉的驚訝,問道:“蘇州的百文衣庫?那可是華家的鋪子?”
“好像是。”孫全友也不太清楚的樣子,“只聽掌櫃的說過一次,並不算清楚。不過那鋪子裡生意極好,我們屋裡的做了一個月賺了五六百銅板呢。”
“既是這樣,你們又怎麼到京城來了?”還賣身做了奴才,蕉娘語氣疑惑。
孫全友紅了臉,回道:“都……都是因為小人好賭,在蘇州惹了一批地痞,無奈之下我們才到的京城。”說完噗通一聲跪下,“不過小人已經發過誓,若是再賭小人就把這雙手剁了!”
原來是這樣,蕉娘緊緊皺了眉頭,顯然對這一家子人不滿意。
“起來吧。”蓉卿淡淡的道,“也不用剁手,你現在既是賣了身,又跟著我過來,在這裡代表的就是永平侯府的臉面,出去了做了齷齪的事壞的就是涼國公府的面子,你自己大可想想,哪一邊能輕饒了你。”
孫全友臉色一變,蓉卿已道:“我們今兒也都見了,你們先回去吧,暫時在宅子裡住著,都不要著急,過兩日會喊你們過來。”
幾個人紛紛應是,孫全友抹了抹頭上的汗珠跟著一眾人出去,低聲和自己媳婦兒道:“瞧著奶奶年紀小小的,說話也笑眯眯的,怎麼就透著一股懾人威嚴呢。”他這會兒想到她說的話心裡都直打鼓,她說的沒錯,無論是永平侯府還是涼國公府,兩邊他都得罪不得。
“你就消停點吧。”孫全友家的擰了他耳朵,“我們都成這樣,再不踏實過日子,你不如把我們娘兩掐死算了,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孫全友嘿嘿的笑,求饒道:“注意身份,奶奶可是說了,我們在這裡代表的是永平侯府的臉面。”
孫全友家的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收了手。
“竟是這麼巧。”蕉娘扶著蓉卿往屋裡走,“沒想到他們還在百文衣庫裡做個活兒。”話落又唏噓道,“不知道北平的幾間鋪子怎麼樣了。”
蓉卿揉著額頭,笑著道:“不是常來信嗎,賬本您也看了,一年一年的收益往上遞增,您就放心吧。”說完,打了個哈欠,蕉娘回頭看著她,問道,“早上不是說昨晚睡多了嗎,怎麼這會兒又是一臉的倦意?”
蓉卿也不知道,搖著頭道:“就是覺得困!”指了指房裡,“您陪我回房躺一會兒吧。”
蕉娘應了,守在門口的香菊見蓉卿回來,忙推開了門打了簾子,蓉卿進了房裡蕉娘將門關上,香菊朝裡頭探了探什麼也沒有看到,只得又守在了門口,過了一刻明蘭端茶過來,香菊笑著道:“明蘭姐,我幫您送去吧。”
“不用。”明蘭朝房裡看看,見門關著就道,“你仔細守著。”自己也沒有進去,轉身去了次間。
香菊應是,在門口老老實實的守著。
房間裡,蓉卿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