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啥子是道德的?啥子是不道德的?……伍夢良雙眉一蹙,顯出非常氣憤的樣子,說道:
“如果真的是像程局長——程組長說的那樣,這未免太——太——太那個——那個沒良心了,對吧,程——程組長?”
說完,伍夢良搓著雙手,提起左腳在泥地上重重地一跺。其得意的神情躍現在他那張老臉上。
程光清輕蔑地瞥了伍夢良一眼十分自信的點了點頭,微笑笑著說道:
“對,正如你老哥說的,依我看,這個往水管裡塞泥巴的人,的確是沒良心,甚至,根本就沒人性!”
伍夢良的臉色紅一陣,又青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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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上午,程光清和闞海帶領著徐家凹大院裡、外各住戶的主勞力們,有的拿鋤頭,有的拿鐵鉗,也有的端臉盆或竹竿,一行十多個人,一路說笑著,頭頂燦爛的陽光,逶迤來到黑山腰的廢煤窯洞口。大夥兒按照程光清的吩咐,三個人一組,四個人一幫,從洞口處開始,先是把鐵水管一節一節御下來,再用竹杆或鐵條疏通管裡的泥土和小石塊,最後,灌進水去沖洗。
遠遠地向黑山東面的山坡望去:大夥兒正爬坡跳坎的忙碌著;光溜溜的胳膊兒被春陽撫摩著;背心短褲兒,也漸漸地被汗水浸泡著……但是,誰也沒有一句怨言。你說我笑,你唱我哼。就連那天大夥兒的中午飯,也是讓譚大娘做好後,由於根遠的愛人周桂蓮、宋宏偉的愛人魏淑珍幫著挑上山坡來吃的。工做雖然十分辛苦,但大夥兒的心情卻是非常愉快的,因為,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為了徐家坳院裡院外所有的住家戶,都有清潔明亮的泉水喝!
伍夢良家的那條大黃狗,早已躺在主人家的地壩前的草垛下不想動彈了。因為,之前連續幾個小時的嗷叫,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它。此刻,它睏倦不堪,懨懨欲睡,再也不想嗷叫一聲!
而它的主人,也就是給山坡上的大夥兒帶來“活計”的那個伍夢良,此刻正在內心底罵聲不絕——外面山坡下傳來的陣陣的“叮噹”聲,如一根根鋼針,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而大夥兒的那嘻嘻哈哈的歡笑聲,則如同一粒粒的精鹽,不斷地撒向他那已經在隱隱作痛了的心房的傷口裡……
程光清他們的行動之神速是他伍夢良始料不及的,他認定這次行動的“主謀”是程光清。因此,他從內心裡詛咒他。同時,又埋怨自己的黃狗瘟氣太不爭氣!
怎不狠狠地在他們當中某個人的腿上咬一口呢?
直到將近傍晚七點鐘,大夥兒才把一節節已被疏通了的水管重新又連線起來。
“通水啦!”
隨著於根遠家那個正在讀小學二年級的兒子於小平一聲歡呼,徐家凹政府大院裡、外的男女老少們緊繃了一年多的臉,一張張又重新燦爛地綻開了……
春夜,當徐家凹政府大院裡、外那些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早已沉浸在甜密的夢鄉;當鐮月已漸漸向黑山西邊滑去了;當遠方山坳口的狗鳴聲不再傳來;政府大院的四周,只有青蟲綠蛙在低吟……
程光清的寢室裡仍然閃著燈光。
闞海已因為太疲憊而回寢室睡去了,程光清仍然在那條舊藤椅上,嘴裡吸著一根又長又大的“核武器”。
“這老傢伙一定不會甘心失敗的!”程光清沉重地思索著。
“他就是這個德性呀,以往多次他不都是這麼幹的嗎?不行,一定要讓他徹底放棄念頭!”
程光清思索著,一邊從抽屜裡拿出筆和紙。
“高,一米五,寬大約兩米五……一個工估計……”
“哪裡取石料呢?就在洞口旁邊……”
計算完畢,程光清站起來,披了上衣,拿著把筆記本,朝於根遠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