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彥也時常聽令儀提及寧柔公主如何溫婉良善,後面見的次數多了,也漸漸熟了起來,不過比起姜扶光,還是生疏許多。
“對了,”寧柔公主將他的疏離看在眼裡,“怎麼沒見令儀?”
“在營帳裡陪母親說話,”顧嘉彥提了一句,“可能還要過一會兒才過來。”
寧柔公主仰首看他,微笑:“那我等等她。”
顧嘉彥只隨便點點頭,也不再多話,轉頭看向了姜扶光:“獵場上刀箭無眼,你自己小心一點。”
姜扶光彎了彎唇:“你也是。”
“對了,”顧嘉彥騎馬走了兩步,又打馬掉頭,“為了增加此次狩獵的精彩,考驗大家的騎射功夫,獵場內圍還有一些性情兇猛的野獸沒有清理驅逐,你若是深入內圍,一定要注意避開野獸,遇到了危險,就喊獵場四周把守的獵場侍衛。”
此次春搜,是為了揚國威、顯聖德,不能小打小鬧。
扶光騎射功夫不錯,跟獵的護衛,不僅熟知山中地形,而且熟知野獸習性,能根據野獸的活動軌跡,判斷野獸的狩獵範圍,安全不成問題。
姜扶光擺擺手:“行,我知道了。”
顧嘉彥正要走,又想到了什麼,勒馬一停:“就算沒有獵到獵物,你也不要傷心,大不了,我一會兒多獵一些獵物,分你一半。”
“你快走吧,”姜扶光一臉無語,“你再囉嗦下去,可就要落後旁人了。”
顧嘉彥一聽這話,連忙擺擺手,一夾馬腹,喊了一聲“駕”,大黑馬宛如離弦之箭,疾射林中。
姜寧柔一直看著高頭大馬,消失在山林密葉間,轉頭瞧了姜扶光一眼,葉縫間光影灑落,她眸中映著斑駁。
如火如荼的陽光下,意氣風發的少年坐在馬背上,同粲然穠麗的美人兒並肩。
“還真是耀眼……”耀眼到,刺得眼睛疼,姬如玄眯了眯眼,眼裡翻湧著陰霾暗色。
頭頂的枝幹,擋住了頭頂灼灼陽光,姬如玄置身與光隔離的陰影下,看著站在光裡的人。
風吹動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帶來一股陰涼。
“這個顧嘉彥,”姬如玄騎了一匹個頭較矮,更適合女子的棕馬,笑得一臉純良,“還真是,礙眼啊!”
如果能從世上消失,該有多好啊!
他眼裡掠過一絲興奮。
“公子,”頓時,金寶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裡,他連忙壓低了聲音,“這可是在獵場裡,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您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姬如玄瞥了一眼金寶,笑得很無辜:“我是那種會亂來的人嗎?”
會,您不僅會,
您笑得越無辜,就越想使壞。
“公子,”金寶打了一個激靈,又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顧嘉彥是丞相的嫡次子,殺了他,會很麻煩,您可千萬別犯糊塗啊!”
“我就想使點小壞,讓他打不到獵物,在姜扶光面前丟臉,你竟然想殺了他,”姬如玄一臉驚恐地望著他,彷彿他有多麼喪盡天良一般,“你好惡毒啊!”
這是什麼茶言茶語?金寶一口氣喘不上來,生生憋了一臉通紅。
講清楚,到底是誰惡毒了?
有一個惡毒主子,還指望他善良?
“講道理,”姬如玄一臉不認同地看他,“我們倆,到底誰更瘋批?”
金寶想打死他。
“金寶啊,”姬如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不認同,“你的想法很危險啊,我這個主子,都被你帶壞了。”
我要打死這個狗子,誰也別攔我,誰攔我,我跟誰急。
金寶咬牙切齒,就見那邊姜寧柔打馬離開,他家主子,就像見了骨頭的狗一般,一夾馬腹,衝向了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