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南朝的社稷,他耗幹了最後一滴精血。
大約是一國之君的積威,實在太深入人心,林氏看到南興帝時,內心深處下意識湧現了一瞬間的恐慌。
緊接著,她就鎮定下來:“陛下,安王殿下的大軍,就在太極殿外,您年紀大了,看樣子,也沒幾天日子,國不可一日無君,安王殿下為嫡,是皇位唯一的繼承人,您還是儘快寫下退位詔書,傳位於安王殿下,想來您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將士們,自相殘殺,血流成河。”
南興帝目光平靜地看她:“詔書就在這裡,你過來拿吧。”
林氏瞪大眼睛,看南興帝手中明黃的聖旨,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會這麼順利,令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神色激動,目光死死地盯著詔書,卻躊躇不前,擔心有詐,凹陷的面頰上,皮肉不止地顫動,已然是一副癲狂的表情。
南興帝捂嘴咳了兩聲:“怎麼不過來?詔書不想要了?”
林氏看著白帕上,鮮紅刺目的鮮血,挪動雙腿走過去,一把奪過南興帝手中的詔書。
她滿臉癲狂,激動得渾身發顫,哆嗦著手,迅速開啟詔書一看,滿臉的興奮神情,頓時凝固在臉上。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了南興帝:“你騙我。”
南興帝低頭猛咳,每咳一聲,喉嚨裡都會帶出血絲來。
“你騙我,”林氏發了瘋一般大叫,凹陷的面頰,扭曲成兇狠的模樣,“你竟然騙我,這根本不是什麼傳位詔書,分明是廢后的詔書,你要廢了我,你竟然要廢我……”
南興帝一邊咳血,一邊冷笑:“你們母子二人,一個毒,一個蠢,空有一腔野心,卻沒有與之相配的腦子,被人利用得淋漓盡致,刀都架到脖子上,還渾然不知,做著登臨帝表的春秋大夢,還真是荒唐又可笑。”
林氏什麼都聽不進去,在看到廢后詔書時,她就已經瘋了:“你竟然要廢了我,”她猛然拔高了聲量,嗓音尖銳,“你憑什麼廢我,我兒景璋,很快就要登基為帝,而你,”她一伸手臂,尖細的手指向南興帝一指,又哭又笑,“一個病入膏肓的糟老頭子,憑什麼廢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