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裡管計劃生育的幹事,也到了退休的年齡退休了。
說起來男人比女人退休晚,徐末也才大學畢業三年,年紀不過二十五六,老兩口退休這麼早,也是因為徐父比徐母大了足足五六歲,兩人當初因為工作忙,徐母懷她的時候都過了三十,高齡產婦,一個兒子當寶貝似得。
不過老兩口都是眼界寬的,對孩子雖然寵愛卻不溺愛,從小就教的很好很有禮貌,他成績也一直不錯。
初中時市裡最好的初中,高中也是市裡最好的高中,成績一直在班裡前十。但是,高考的時候,他食物中毒上吐下瀉,有一門直接缺考了,就這樣,他還是在缺了一門的情況下考上了二本。
原本期望的重點直接掉到了二本,說沒有落差絕對是騙人的,從班主任到同學到父母到親戚,全部都勸他復讀,然後他也遵照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期望復讀了。
可是要不怎麼說人生就是這麼殘忍,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怎麼都求不來。
復讀的時候一直是學校前幾,可是他依舊沒有考上重點,甚至一本都沒有。
這次是依舊是缺考了一門,而原因,偏巧了頭晚上給他做飯的時候徐母突發急症住院,急需要做手術,並且手術的失敗率很高,一旦失敗了人就可能沒了。
因為事情是當著徐末的面發生的,就算徐父想瞞著他讓他先去考試也瞞不住,勸了幾句,徐末壓根就不聽,他一言不發腳步堅定地跟在徐父身後,說不走趕不走打也打不走,徐父氣得邊打他邊哭,最後父子倆抱著頭在手術室外大哭了一場。
隔天下午一點多徐母的手術終於結束,聽到手術成功的訊息,徐末這才匆匆地趕往了考場。
缺了一門,他依舊是在二本線上。
出了這樣的事,就連老師都不由得感嘆是不是撞了什麼邪,好好一個孩子就這麼毀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徐末不信邪,這次沒有再想著復讀,他直接挑了個離家不遠的學校就去了,為的就是父母的身體。
每每想到這件事,徐母就恨自己耽誤了兒子的前程。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一身白衣裹得結結實實的護士們將他抬到了車上。
被抬出去的時候,徐末又暈乎地睡了過去,只隱約感覺到身體顛簸,頭頂白花花的燈光讓他在夢中看到了一片開滿了素白鮮花的花海,花海中有個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背對著他,一直在說著什麼,聽不真切。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母親在床邊坐著,正仰頭看點滴的藥瓶,這一瓶快要結束了,要掐著點換水。
他發現昨晚上自己給自己包紮的傷口,這會都被重新包紮了,傷口那片不疼,木木的沒什麼感覺,用手按一下也不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是醫生給打了麻藥。
他一動徐母就發現了,抹著眼淚連聲道你醒了,就忙去按呼叫器喊醫生,一邊起身給他將吊瓶的水給換了。
看著母親顫巍巍的動作,徐末眼睛不禁有些熱。
“這會感覺怎麼樣,頭暈不暈,還有沒有哪裡疼,要喝水麼,要不要吃什麼東西?”見他一直搖頭,徐母放了些心才問起他身上的傷。
“身上的傷怎麼回事?醫生說是什麼東西抓傷的,應該是狗一類的動物,但是什麼動物能抓到你肋骨跟胳膊,你是不是碰到誰養的藏獒了,欺負人也不帶這樣欺負的啊,你告訴媽是誰,媽帶你說理去。讓我兒遭這麼大的罪,看我不找他討回公道,實在不行咱去告他去,還有沒有王法了。”
徐母說著說著就又開始抹淚,徐末已經不暈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能活動的手拍了拍徐母的手,用嘶啞的嗓音安慰了她幾句,表示自己不是被藏獒抓的,卻沒有說那隻動物的情況。
總覺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