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鑽，嚴重的時候，連維持止水境的心境都會受到影響。

程立雪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間屋子，來到後面一間，她記得，這裡是類似廚房的地方。每年自己生日的時候，師父就是在這裡，給自己做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雲吞麵。

睹物思人，程立雪再次陷入了回憶。她回想起她離開自己後第一次做雲吞麵的場景。

在盆內放入麵粉，打入一個生雞蛋，再慢慢加清水揉開。

她一絲不苟的進行著揉麵的工作，她明白，想要做好這一點，不比練好一種功夫輕鬆的多。

麵粉在她的手中散開，聚合…在一次又一次的粘合與除錯的過程中，它們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聚成了一塊光滑而富有彈性的麵糰。

接著就是擀麵，切面，拉麵，留出一些做成雲吞。下到用大地魚和河蝦子熬成的湯裡，煮好後再撈出。兩碗香氣四溢的雲吞麵就完成了。

她小心翼翼的挑起一撮，吹吹涼，合著雲吞吃下一口。躍動的味蕾告訴她，自己的第一次嘗試就成功了。

她將兩碗雲吞麵端到居所，吃下一碗後收拾完畢，離開了那裡。

但等到她晚上回來時，早已涼透的雲吞麵還在原地。

程門立雪，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雖然她不喜歡等待，但卻也被迫習慣了等待。

但這一次，她看著那碗已經涼透了的雲吞麵，她明白，自己要等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時光荏苒，沒想到就連師父第一次離開我，都是這麼久之前的事情了。”程立雪從屋中走了出來，站在太虛山的頂部，眺望著下方的美景，露出了苦笑。

要是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那個時候該多好啊，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在這片夢境裡，能做的也不過是睹物思人，觸景生情罷了。

“沒想到你想要見到的是物，而不是人。”程立雪旁邊的空間裂開一個口子，艾諾希雅從中走了出來。不知是不是自身的特殊性，她和老楊能在現實與夢中的狹縫裡像看直播一樣觀看別人的夢境，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出手干涉。

她原本想省事，直接復刻之前的做法，但結果卻收效甚微，似乎是它對自己有所察覺。於是她果斷改變策略，不再侵蝕整個世界，而是將力量集中於一點，在程立雪的夢中鑿出了一個洞，將她拉了出來。

“您覺得我應該會夢到誰？”

“你的師父，符華。由於我的權能，不僅天命中記錄的資訊，甚至是你和她部分的記憶，我也能知曉一部分，所以關於你的心事，我不是一無所知。”

程立雪聞言笑了笑：“是嗎，那就好說了，我內心最想要做的事並不是見到師父，而是回到太虛山，回憶自己和師父的過去。”

“為什麼？”

“自從加入天命之後，我發現了師父她或許有非常複雜的過去，她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多半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讓師父感到困擾，才是徒弟該做的事情。除非她願意主動告訴我，即使見到她，那個問題我也不會再問她了。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十萬個為什麼了。”

艾諾希雅輕嘆一聲，心想：“所以為了避免符華想起不好的回憶，寧願永遠留下心結，目前為止，她無疑就是現文明對符華最好的人。願你能活到符華願意主動告訴你一切的那一天。”

艾諾希雅看著逐漸消散的程立雪，由衷的獻上了自己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