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上品靈石賭她贏,押條直接交給了關小昭。臨走之前,關小昭從白墨城賭坊中將十倍贏來的賭資取了回來。
一是打算把這筆錢還給江心白,二是也想看看她怎麼樣了——畢竟當初是被故夢真君以那種形式帶回來的。
並且九夜羅附身梅笠雪之事也使她警醒,江心白近些年越來越邪門,梅笠雪出關之後,江心白也與他走得極近,會不會也是受到什麼影響?
青華峰上的弟子不多,山口只有一個小弟子半蹲著喂仙鶴。
“我是飛蓬峰上的關小昭,來找江心白,她可在?”
小弟子聽見溫潤的問詢聲連忙抬頭,只見來人同她的聲音一般美麗和善,趕緊行禮道:“關師姐好,江師姐此時應該在經房,可是要我去通報?”
“我自己去找她便好。”關小昭抬腳跨入庭院,未了轉身給小弟子一瓶養氣丹:“我觀你眉目有結,氣血恐有凝滯。這瓶養氣丹共九枚,每隔一日服下一顆,應當會有改善。”
“多謝關師姐。”小弟子欣喜道謝,關小昭衝她擺擺手,便入內尋江心白。
小弟子所說的經房並不是門派中的經閣,而是青華峰中專門放置經書的房間。關小昭推門而入,雖然常有人打掃,並無灰塵,但少有光顧的晦暗之氣還是撲面而來。
古書不喜光,經房中亦是昏暗不清。關小昭站在門口,從她背後打來逆光,映襯在江心白臉上,一身白衣墨髮,輕靈得彷彿不存於世,又幽暗得好似紅顏百鬼。
江心白不明朗地抬眼望她,關小昭掃清瞬間的晃神,笑著將儲物袋遞過去:“這是你贏的賭資,喏,還給你。”
“既然給你了,你拿著便是。”江心白冷笑道:“別笑了,你又不喜歡我,笑得難看。”
關小昭尷尬中又有驚訝,不知何時,江心白竟然已經能夠清晰地洞察人心。
她撇開這個話題,走上前去,卻發現江心白是在抄《寧德經》。
江心白見到她的注意力投放在經書上,嘴角朝上,似是嘲諷道:“她說我戾氣太重……只覺我不停地抄這破經書。”
“若經書能解決一個人的痴嗔怨怒,那這世上就沒有不快活的人了。”關小昭道:“你應該和師叔談談。”
“談談?”江心白冷笑道:“她可願意同我談?”她說罷,便又低頭翻《寧德經》。
瞧見江心白沒有要深入交流的意思,關小昭只好道別:“我要去長青峰協助安排住宿,就先走了。”
“長青峰——等等,師父也在長青峰。”
江心白叫住了她,似乎抓住了契機,舔唇道:“在諸多賓客面前,她總不能再如何教訓我。”
關小昭愣了一愣,不知她是什麼意圖。但是想到至今不願意搭理自己的碑廬,便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也可。”
逍遙元君的晉階大典午時開始。但以他的年齡和資歷,能夠參與宴會的也只有化神以上修士,或者各門各派的當家人。其他低階修為隨長輩趁機過來交流的也有許多,也能夠得到賀天派的盛情款待,卻是沒有資格參加宴會的。
“禾生門安排在北邊,鴻鵠真君喜靜,他的房間務必多加註意。許家的蔻思真君提出想要參觀靈獸園,半個時辰後記得派一位弟子過去。江家陵風真君此次抽身前來,切莫怠慢……”姑夢真君原本也是擔心元起處理不了,過來長青峰看看情況,向幾位安排在長青峰的弟子們細細叮囑。
一群弟子都說知道了,忽地傳來道婉轉清麗的聲音,由遠及近:“呦,這不是當初那個哭著要給崖洲元君當小妾的羅小憐麼?我還以為是怎樣的天姿國色,原來是個醜八怪。”
“相貌的確可憐呢。”她身邊有個柔柔的聲音附和道:“看看臉上那疤,給小孩子見了,怕是會半夜夢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