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潘寶山激情依舊,工作起來的確是滿腔熱忱,決心要努力幹出點動靜來,可兩個月不到就偃旗息鼓了,沒辦法,現實太無奈,鄉里大環境根本就沒有施展的餘地,書記和鄉長分派立邦,把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人事爭鬥上,根本就不關心工作。因此,潘寶山也就慢慢懈怠,乾脆混著得了,也不加入任何一派,樂得個逍遙自在,不過對農民老百姓他很用心,每逢技術指導日都到田間地頭認真講解。
今天又是技術指導日,按照年初排的下村計劃,輪到了去斜溝村。
早飯後,潘寶山沒磨蹭,提著包就步行去斜溝村農田地。斜溝村離鄉政府駐地不過三里路。
河堤渠邊的垂柳已嫩枝著綠,田野裡大片的越冬小麥也開始返青。
“喲,潘指導這麼早就來了啊!”一位老農見潘寶山來了,笑呵呵地迎上去,“知道今天是你指導的日子,所以我早早地就下地來等你了。”
“老伯,早點好啊,寧舍一錠金,不捨一年春嘛,這個時節就得勤快起來,深翻溝、施基肥,不能讓小麥旱著,還要給足養料,要不怎麼能大豐收!”
“就是,瞧咱村都按你們農經站的要求把溝渠都修整好了,準備澆灌返青水呢。”
“可不能亂澆返青水。”潘寶山認真地說,“這會氣溫還不穩,再加上返青期小麥拔節快,抗寒能力不強,水澆得不巧趕上冷空氣容易造成地溫下降,造成凍害。”
“那小麥旱了也不能不澆啊。”
“也不是不澆,現階段要少澆,一次量大了不好。當然了,要想澆大水還有種法子,就是採取噴藥的方法暫且抑制小麥生長,儘量延緩拔節時間,不過那可就增加種地成本了。”
“是這麼個理兒。”老農點點頭,“不過不管怎樣,每年總有部分小麥要遭凍。”
“遭凍了也不是說就一定死苗減產,還可以補救。”潘寶山蹲下來,撥看著麥苗,“小麥具有分櫱補償的能力,春季小麥受凍,它的小分櫱節一般凍不死,所以在適當時期追施高效氮肥,再保證土壤水分,就能促進小分櫱節快速生長,差不多可以趕上同期正常小麥的成穗率,收成不怎麼會受影響。”
一番話,說得老農連連點頭,隨後聚過來的村民也紛紛發問。潘寶山很有耐心,從防凍到防倒伏再到防蟲害,細緻耐心地講了個透。
潘寶山就是靠這麼一股子認真勁兒,獲得了百姓認可。其實開始的時候村民都不拿他當回事,一個沒種過莊稼的大學生能指導個啥?可兩三個月後就都服了,因為潘寶山確實有一套,講的很多東西都管用,比單純依靠經驗來得靠譜。
“潘指導,咱村你可沒少來,每次都能給村民帶來不小的收穫,我這個當書記的可都看在眼裡了,今天無論如何得留你喝兩盅!”斜溝村黨支部書記魯成升熱情挽留潘寶山到村裡吃午飯。
“魯書記那可不行,要說留村裡吃頓飯沒什麼,就當是個人朋友關係,無所謂的。”潘寶山擺擺手,“可鄉里有規定,不能利用工作之便順餐,萬一要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告個黑狀,那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嘍。”
“不就是頓家常飯嘛,誰會這麼無聊背後讒舌頭!”魯成升一把拉住潘寶山,“潘指導,你要是不答應,就是看不起我了啊。”
俗話說騾馬架子大了值錢,人架子大了不值錢。潘寶山見魯成升是真心實意,再端著就顯得有些虛假了,反而還不討好,所以也就不再推辭,“那好吧魯書記,既然你這麼熱情,那我就留下來吃頓家常飯。”
說是家常飯,其實很豐盛,而且多是正宗野味,都是村民自個張網或下籠子抓的。他們聽說潘寶山留在書記家吃飯,一股腦全送來了。
“潘指導看到沒,老百姓心裡有桿秤,就是鄉里、縣裡領導來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