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咱們沈家掙了大臉了,伯伯已經給你二伯家那兩個哥哥寫信,今年過年,讓他們一起到江都來過年,咱們沈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熱鬧熱鬧。”
說完這句話,沈徽頓了頓之後,對沈毅問道:“聽你爹說,七郎過完年就要去建康考春闈了?”
“是。”
沈毅禮貌性的笑了笑:“與書院的先生們商量過,先生們也同意侄兒去試一試,反正試一試總是不吃虧的,大不了就是過幾年再考就是。”
這裡,沈毅已經看出來沈徽要勸自己過兩年再考。
因此,他直接把書院的先生給搬了出來。
他在書院的先生是誰?
陸安世陸夫子!朝廷的二甲進士,正兒八經的江左大儒!
不管是功名,還是官位,還是影響力,陸夫子全方面吊打沈毅的這個大伯。
因此沈徽也被噎的說不出話,他咳嗽了一聲之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倒不是怕你不中,只是覺得七郎這樣年輕,就中了鄉試第七名,將來是有機會中一甲的,如果明年中了三甲進士,太過可惜了。”
一甲只有三個人,也就是所謂的狀元,榜眼和探花。
“罷了,既然陸先生這樣安排了,我們這些做家長的,也不好干涉,你想要去建康,自去就是,反正不管怎麼樣…”
說到這裡,沈徽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沈陵,悶哼道:“不管怎麼樣,總比你三兄要強的多了。”
沈陵本來就是個有點好面子的人,被老爹這麼當面一說,立刻臉色漲紅,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沈毅皺了皺眉頭。
他先是看了看這父子兩個人,然後上前一步,對著沈徽拱手道:“大伯,三哥沒有什麼不如侄兒的地方,去年如果不是三哥,侄兒連縣大牢都出不來,更不要說去考什麼進士了。”
“先賢說,人各有稟賦不同。”
沈毅吐出了一口濁氣,開口道:“三哥可能不太喜歡讀書,但是不喜歡讀書並不是他的過錯,人生在世,也不一定非要讀書,非要考什麼功名不可。”
沈徽大皺眉頭。
作為一個晚輩,沈毅這樣直接頂長輩的話,是一種很無禮的舉動,不過沈毅現在在沈家地位很高,沈徽也不太好跟沈毅發火。
一旁的沈章立刻拍了拍桌子,怒視沈毅:“胡鬧!怎麼跟你伯父說話的?”
沈毅低頭,對著沈徽低頭行禮,然後扭頭拉著沈陵,開口道:“三哥,讓大伯與父親敘敘舊,咱們兄弟且出去罷。”
沈陵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沈徽,然後又看了看沈毅,鼓起勇氣跟沈毅一起走出了自家的正堂。
剛又出去之後,沈陵便咬了咬牙。
“七郎,等過完年,我便跟你一起去建康!”
沈老三狠狠握拳,氣的眼睛發紅。
“此生不混個人樣出來,我再不回江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