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留不得,今夜的門要關緊了。”
“好。”洛葉點了點頭,她將槍頭一轉,還留著血汙的鋒刃上有道不同尋常的褐色,不似血,倒似……藥。
散離的圍觀人群中,還有兩道身影吸引了洛葉的目光。
其中一個漁樵打扮,戴著頂遮擋面目的氈帽,劍在鞘中,鞘在腰上,通身一股令人生畏的殺氣,行在他周圍的人恍然不覺的繞路而走,生生給他闢開了一丈清靜之地。
這個人在看洛葉的人。
另一個綢緞錦袍,端的是公子風流,一雙桃花眼,看上去令人心生歡喜,瞧不見他的武器,大概被攏在了衣下,他融在人流當中,親和的彷彿一縷春風,但縱使人潮湧動,他被推搡擁擠,卻始終停留在原本的位置上。
他在看洛葉的槍。
“哈……”洛葉輕笑,“臨安城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啊。”
☆、饕餮
夜半無人。
一慢兩快三聲梆子打過了三更天。
卜知坊中靜悄悄的,幾乎能聽見枯葉從樹梢剝落的細微脆響,幾道黑影魚貫而入,身手利落乾淨,他們左右張望一下,確認無人之後才謹慎的踏入卜知坊的院牆之中。
“來了嗎?”
一聲似近似遠的疑問,火光點亮方寸之地,房頂上垂腿坐著一個浪蕩不羈的年輕姑娘。
她將手裡的火把輕輕一掃,躲在黑暗中的人無所遁形,一把□□,一個酒葫蘆,她笑的微微眯了眼睛。
“是她?”
領頭的似乎認識洛葉,他退後一步,隨他而來的另外四人便成包圍狀拔身而起,齊齊攻向屋簷上的姑娘。
銀槍似破開了晦暗的月光,酒傾天地,洛葉打了個哈欠,懶散的性子如蠶繭般褪去,寒風中凜凜一個人物,高傲冷漠的很。
首當其衝的是個皮球一般圓滾卻輕盈的男人,他的雙刀貼著洛葉的面門滑下,也不見這姑娘如何退避,但縱使刀鋒綿密如春雨,也是沾不上洛葉的髮絲衣袂。
而那蛟龍一般的槍桿抵在他的胸膛中間,軟綿綿竟似毫無力道,男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正欲嘲笑兩句,忽覺氣血翻湧,四肢百骸無不麻木僵硬,已近生死邊緣。
他開始慶幸自己身邊還有朋友,如果不是他們將自己一拉,那晃眼而來的一槍便要直直的扎進心窩處了。
“苗刀許七先生的成名技,你用起來還差了六分火候。許七先生一生光明磊落,只可惜二弟子朱團圓卻是個天生的壞胚子。”
一語道破師承與身份,朱團圓嘔出一口鮮血,扶牆喘息,一雙赤目中是毫不留情的殺機。
“朱團圓另有三位結拜兄妹,你是華瑩瑩。”
峨眉刺靈巧穿梭,華瑩瑩的武功稀鬆平常,但這一手纏人的輕功絕技卻叫人歎服,連洛葉也吃了一驚,笑道:“你比朱團圓有趣。”
華瑩瑩拖住洛葉的攻勢,另有一人提劍而上,劍勢走的是君子正風,難得的瀟灑流暢,他怕是四人當中實力最高深也最懂得審時度勢的,雙方兵刃甫一交接,他便退開一丈開外,方才的意氣風發都散了去,眼神說不出的頹唐與不甘。
“老大商原,天賦不高卻後天努力,只是……妒賢嫉能,毒殺數十同門,可惜啊。”
槍在手中“嗡嗡”作響,洛葉眯了一下眼睛,反手勾上酒葫蘆,她這毛病改不了了,千軍萬馬當中也要喝個酒飽,桂花釀的清香飄然而去,她不捨的舔了舔瓶塞。
“敢問姑娘名姓,師承與……芳齡?”商原斜劍立在院牆上,一絲血線順劍身匯聚,臉色煞白。
他阻下了還欲再戰的其他三人,嘶啞著嗓子搖了搖頭,“我們與她……差太遠了。”
江湖中練武,絕不是任何年紀都能成事的,商原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