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安裁臣從安爭背後走出來,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到的,什麼時候在安爭身後的。
「先生不高興。」
安裁臣一擺手,樓十二的身子就好像炮彈一樣飛出去,筆直的飛出了白勝書院,直接落進了未央湖裡,砸起來的水柱能有幾米高。
「我是大師兄,代先生執行規矩。師兄弟之間可切磋,但不要心裡生出什麼醃臢心思來。」
他轉身:「你們跟我進來上課。」
安裁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肩膀也寬,若是那件寬大的院服去掉,應該可以看到那一身健碩的肌肉。可是他性子偏偏又是個溫和的人,所以哪怕生氣了,出手也還是那麼溫和。樓十二不會受一點點傷,飛出去的那麼遠,可實際上一路都有安裁臣的修為之力託舉著,看起來凌厲,實則保護。
方坦之說過,安裁臣是個重情義的人,重到情義在前自己在後。若真的有一天有那種師兄弟之間不得不刀劍相向的時候,他可能寧願選擇自殺也不會真的對師弟們下殺手。
所以方坦之還說過,安裁臣是他最喜歡的弟子,但絕對不會帶他進緝事司。緝事司那種兇殘狡詐陰冷的地方,不合適安裁臣這樣的人。
安爭跟在安裁臣身後,感受到了安裁臣的怒氣。可是他宣洩怒氣的手段,卻那麼的沒有說服力。
「先生是不是不在?」
安爭壓低聲音在安裁臣身後問了一句。
安裁臣明顯步伐有些異樣,卻只是哼了一聲。
作為大師兄,安裁臣將師弟師妹們都叫進了大堂裡,然後按照之前的修行程序安排好。答烈依然帶著杜瘦瘦取修行【燃魂決】,親炙和莊水澤按照自己的程序修行,至於樓十二,安裁臣用了很嚴厲的語氣說就在水裡跑著吧……
「你跟我過來。」
安裁臣看了安爭一眼,安爭哦了一聲跟在後面走出大堂。兩個人順著石子小路走到凝眸閣後面的小林子裡,安裁臣一擺手佈下一道結界。
「你怎麼知道先生不在?」
「瞎矇的。」
「說實話。」
「先生在乎大師兄,知道大師兄在乎的是什麼,是同門情義。所以若是先生在的話,出手懲治樓十二的一定是先生而不是大師兄你。剛才那一刻,大師兄是以先生的身份出手,可出手之際還是留了九分情面。我看得出來大師兄有些糾結,所以胡亂猜了一句。」
安裁臣像是長出了一口氣:「你……太聰明。先生確實不在,至少十天。所以這十天你的修行我來盯著,我很嚴厲。」
安爭撲哧一聲笑出來:「大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想笑出來的,沒憋住……」
安裁臣臉色略顯尷尬,沉著臉哼了一聲,然後或許是覺得自己裝的確實不好,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你可知道,先生的感知萬物以化萬物,最終形態是什麼?」
「是無形?」
「不,無形是最粗淺的東西。先生臨走之前本來想和你談談,但因為太急迫,所以下面這番話是由我來對你說的,代表的是先生的意思。先生在書院這麼多年,一心想找到一個完全能繼承和發揚他功法的弟子。他本以為我可以,可我魯鈍,繼承卻不能發揚。親炙性子急切,繼承都繼承的不完全。答烈其實和杜瘦瘦一個性子,所以先生讓他們修行【燃魂決】,小澤……其實在你來之前,是最適合繼承且發揚先生功法的人。可她是個女子,女子的體質和男人先天不同,終究是有些差別。」
「所以先生不說,但先生寄希望最大的反而是剛剛入門的你。師父親口對我說他不喜歡你,我思前想後,為什麼師父會不喜歡一個天賦如此之好,成長如此之快的弟子?然後我想到,可能是因為你太省心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