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死近四千人,構裝騎士戰死十五個,殘存的鎮熊騎士還不到二十騎。經歷了這次打擊,熊彼德家族的武裝力量已經從豪門水準直線降至準一流貴族的水平,被清出浮島幾乎是必然的事。
而最嚴重的損失,卻是兩個專屬位面座標的洩露。從今以後,在這兩個位面上時刻都有可能出現阿克蒙德的大軍,熊彼德家族不得不在位面內駐紮重兵,即使如此,以此刻虛弱的軍力,想要抵抗虎狼成群的阿克蒙德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現在瑞恩侯爵惟一可以期待的,就是在政治這塊戰場上遏止住阿克蒙德。
可是誰都知道,沒有武力作為後盾的政治,就象烤軟的乳酪,別人想怎麼切就可以怎麼切。
此時此刻,在無比遙遠的法羅位面,李察渾然不知諾蘭德上發生的不大不小的插曲。
他全身都裹在毯子裡,正在熟睡著。這裡已經是接近沙漠的區域了,光禿禿的沙礫地崎嶇不平,白天反射著熾熱的陽光,到處都是火一樣的世界。到了晚上氣溫就迅速降低,寒意會直接滲入骨頭裡。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一點生機,只有幾叢仙人掌在沙丘的背陰處頑強地生長著。
一片背風的石峰凹陷處,李察的營地就設在這裡。不過沒有搭建帳篷,幾百號人就這樣合衣或是裹著毛毯睡著。
這幾日幾乎天天都是戰鬥和逃亡,在周邊區域,至少有四五支數百人規模的護衛隊和捕奴隊在等待著時機,想要給李察以致命一擊。這些狩獵者主體是紅色哥薩克,其餘一半則是附庸的各個小商團、馬匪和傭兵。
這批獵人就象草原上的狼,來去如風,耐力極好,因此戰鬥隨時可能爆發,李察根本沒有宿營的時間。這幾天晚上休息時都是和衣而睡,一有警訊立刻可以起身戰鬥。
夜晚很寒冷,也很安靜,遠遠傳來兩頭食人魔的鼾聲,倒是讓人有種奇異的安全感。寒意讓李察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被子,不過身後又傳來陣陣讓人舒適的溫熱,那是緊緊貼著他的流砂。也只有在睡夢中,流砂才會顯露出柔弱的一面,讓人想起她不過是個還不足十八歲的少女。
清冷的月光灑落在這片小小的臨時營地上。最內圈自然是李察、流砂等法職者,然後緊挨他們躺著的是剛德、步戰騎士等從諾蘭德跟來的老班底。再外圍則是野蠻人、半獸人等等,食人魔則和他們擠在一起。食人魔的鼾聲響亮,也只有神經同樣粗大的野蠻人和半獸人才受得了。最外圍則是數百沙民戰士。他們的長袍就是天然的毯子,即使再粗礫堅硬的地面,只要躺下就能立刻睡著。
在石峰峰頂,精靈詩人正有些無聊地坐著,帶有微光視覺能力的雙眼掃視著四周。長弓就在他的手邊,只要有敵情,隨時就可以一箭射過去。這個位置很好,視野所及之處都在監視範圍下。守夜的並不只是濃血半精靈,還有水花。不過奧拉爾看不到水花在哪裡,只知道她一定隱藏在夜幕下的某個地方。
在外圍,幾隻風牙正在緩緩遊走,它們是非常優秀的哨兵,哪怕是遇上了最可怕的殺手而被瞬間撲殺,它們的死亡本身也可以給李察帶來最強烈的警告。
這些日子,對李察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每天就是戰鬥、無休止的逃亡、休息補充體力。水和食物都變得無比珍貴,根本沒有洗澡的地方,骯髒和灰塵成了常態,也沒有人會在意外表。所有不必要的物資都已拋棄,只保留了最珍貴的一批魔法材料和魔法卷軸。
即使作為魔法師和隊伍的指揮核心,李察最近也經常會受傷,可見戰況的激烈。他已經初步學會了如何去選擇受傷,從而以較輕的傷勢換來保命的機會。
每次戰鬥之後,李察都會筋疲力盡。他不僅要指揮全域性,而且還要在戰局中判斷自己使用魔法的最佳時機。在小戰場上,他需要同時兼顧數十個目標,因此哪怕是具備數字視野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