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可能酒喝多了,胃有點不舒服。”
他站了起來,拍拍喬治的肩膀,說,
“既然是來逃難的,我這裡可以成為你的避難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自便,我先上去了。”
說罷,他繞過喬治便上樓了。
喬治看著他的背影,明顯感到他的步履變得沉重,再說他臉色蒼白,按著的明顯是心臟的位置,怎麼會說是胃不舒服?當他這個醫生是瞎的嗎?
幾年未見,井家的兩兄妹都變得好奇怪。
他搖頭嘆息一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托腮發呆,不知不覺地,桑幽幽的臉又在腦海裡浮現出來,他好想再見到她,這種感覺像開閘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井晨風回到三樓的臥室,門關上,他靠在厚重的門板上,右手仍死死地揪著胸口,那裡真的很痛,痛到他抽搐。
他沒有開燈,黑暗中,他的眉宇緊鎖著,面部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
靠著門站了一會,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步履維艱地走向大chuang,無力地跌坐在床邊,對面牆壁上掛著他與桑幽幽的結婚照片,照片裡的她穿著一襲白色的婚紗,笑得很甜,當時她是以怎樣幸福的心情去拍的這張照片啊,可他卻將她的真心、她的幸福通通踩在了腳底下,最終讓她陷入了絕望。
起初他的驕傲還能讓他理直氣壯,可是發現她離他越來越遠,他越來越無法掌控這份感情時,他才真的慌了,亂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寧願停在那個雨天,她伸出雙臂攔住他車子的瞬間,他應該給她、給桑海洋一個機會的,他太驕傲、太自負了。
此刻望著她幸福的笑臉,卻是他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每晚借酒澆愁,他真希望自己能喝到不省人世,那樣就不會痛了,可是他偏偏永遠那麼清醒,不管喝多少酒,都無法麻痺他的痛楚,反而讓它變得更清晰。
“幽幽,你在哪……”
他知道她沒有離開天江市,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裡,可想找到她就如同大海撈針。
快到凌晨兩點了,“愛上”的員工才陸陸續續地回到了五樓的員工宿舍,每間宿舍面積都不大,卻安排了四個人同住,本就狹窄的空間變得更為擁擠。
桑幽幽端著洗漱用品從外面公用的洗手間回來,坐到一張公用的桌子前,桌子長方形,四個抽屜,每人一個,都帶鎖,這算是四個女人唯一的秘密空間。
拿出護膚水簡單地往臉上拍了拍,同宿舍的好友末末便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問道:
“伊伊,快說說,一個晚上拿到四十萬的感覺怎麼樣啊?”
末末跟她同歲,個性天真活潑,在“愛上”做服務生,從小父母離異,沒有人管她,所以她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社會這個大染缸讓她變得比同齡女孩子成熟很多,卻沒有什麼壞心眼,算是桑幽幽在這裡唯一的好友。
為了便於繼續在這座城市裡生存,桑幽幽將名字改成了“伊伊”,看著末末羨慕的樣子,她笑笑說:
“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如果你想找找感覺的話,我可以借你幾千塊去買買衣服。”
“真的?”
末末的眼睛直放光,同宿舍的其他兩個女孩聽了也跟著直哄:
“我也要!”
“我也想感覺一下!”
桑幽幽朝她們笑笑,全部應下:
“好,不過可能還要等幾天,老闆還沒有把錢給我。”
“切……”
幾人同時鄙視了她一聲,她只是笑笑,沒再說話。
在這樣的環境裡,這種聲音已經見怪不怪了。
末末見其他兩人躺在床上不說話了,便又悄悄問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