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等上幾年,”德蒙說,“我保證不會很久,但我確實需要時間清理掉白塔裡那些屬於我父親和兄長的勢力……”
“幾年?”
“五年,”德蒙觀察著魔寵的神色,但誰也沒法從一張覆蓋著細密鱗片的扁臉上看出些什麼來:“或許?”
魔寵停滯了一會,像是在傾聽什麼:“一年,”它用左邊的腦袋說:“一年內公會必須在白塔有個固定而可靠的據點——然後,最多兩年,你要成為白塔與鷓鴣山丘的真正主人,別去擔心什麼路澤爾大公,”它右邊的腦袋詭秘地裂開了嘴,顯露出自己的毒牙:“沒有哪個盜賊或刺客能比公會里的更強。”
德蒙緊緊地抿住了嘴唇,被威脅的怒火灼燒著他的眼睛和舌頭,但他還是剋制住了,沒讓致命的咒語溢位自己的雙唇;他知道和他說話的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魔寵,它的身後站著他的導師,而他的導師身後站著公會,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摸上了他時刻不離身的戒指,旋轉著,那隻寬大的嵌寶石戒指裡面也同樣藏著一枚秘銀細戒。
在他還是個不受重視的次子時,他是樂於收到指令的,那表明他對公會有用並且能夠獲得獎賞,但他現在已經是白塔的主人,以後還會是鷓鴣山丘的主人,他一點也不想再被公會控制,繼續為他們貢獻自己的才能與財富——可這不是他能決定的,就算沒有那些陰毒的刺客,他也無法違逆公會的意旨,德蒙曾與他的導師簽訂下一份惡毒而細緻的契約,契約規定了他必須為他的導師服役的年數,如果他的作為不能讓他的導師滿意,他的導師大可以將這份契約轉給其他施法者或是魔鬼。
年輕的法師曾想過用白塔的秘銀與其他珍貴的施法材料來換回這份契約,但既然前來警告他的是導師的魔寵,就表示他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
“回答!”雙首毒蛇用它的兩個腦袋一起大喊道:“小子!”
德蒙無力地低下了他的頭。
***
“你們知道,”巫妖說:“我的導師曾經十幾年如一日地追蹤一個叫做普拉頓的灰袍。”
“可憐的比維斯,”安東尼奧法師感嘆道,捏著他的鬍子:“我見過他的妻子,一位美麗而和善的夫人,命運對她殘忍而不公。”
“在這十幾年中,我的導師積累了許多與此類邪惡之輩較量爭鬥的經驗,尤其是對灰袍而言。”巫妖繼續說道:“雖然我和他只相處了半輪(六年)的時間,但我已經從他那兒學習到了很多東西。”
“就像你在比維斯的居所裡所做的那些,”安東尼奧法師由衷地說:“我想我得代表每個使用到這個配方的法師感謝你,克瑞瑪爾,你是個寬容而又慷慨的好孩子。”
巫妖鞠了一躬表示他已謙卑地接受了這個稱讚,而後他直起身體,說完最重要的那部分:“而那個邪惡的灰袍,普拉頓法師曾經施放過一個法術,這個法術並不複雜,但它幾乎殺死了我的導師——它讓我的導師誤以為他妻子的靈魂依然存在,並被掌握在普拉頓的手裡。”
凱瑞本的眼睛微微一亮,巫妖知道他已經猜到了。
“是的,普拉頓召喚出了我導師妻子的靈魂——看似如此,事實上,它是由一個狡猾的魔鬼變化的,當我的導師放棄反抗時,他撲上來想要咬斷他的喉嚨。”
“他沒成功。”精靈遊俠肯定道。
“我的導師在最後一刻醒悟到他的妻子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巫妖說,但這並不是我想要你們關心的事,他在心裡不耐煩地喊道,幸而安東尼奧法師已經有點明白了。
緊接著,凱瑞本也明白了,他知道為什麼克瑞瑪爾會說如果這個辦法失敗了,安東尼奧法師將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可悲下場。
“一個騙局,”安東尼奧法師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