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房間的舒適宅邸,坐落於繁茂的白茅與花葉黃楊之中。阿爾瓦法師經常在這裡接待自己的朋友,容許他們在此留宿,自己也會偶爾過來小住,畢竟他的塔並不是一個能夠舒心生活的地方,而且裡面有著太多的秘藏,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在這裡疏忽大意,阿爾瓦知道自己有多麼地討海盜和盜賊們的厭。
譬如說,那對佇立在門廊兩側,栩栩如生的青銅蛇人雕像,他們的眼睛是紫翠玉,施法者們常用在魔像上的那種,他們的六條手臂分別捧著銀質的淺水盤,裡面盛滿了芬芳的紫羅蘭,來自於瑟里斯的雙色牡丹和金黃色的枇杷,他們的腰部懸掛著海盜常用的彎刀,錘子還有雙刃斧,不是熔鑄在身體上的,巫妖毫不懷疑他們隨時都能一躍而起,揮舞著那些致命的鐵傢伙將任何一個敢於不經主人同意闖入這裡的人斬做肉泥——他的腦海中甚至已經設想出了一個盜賊是如何辛苦地自十二條手臂下艱難逃生——還有兩條尾巴,它們的長度能夠貫穿整條門廊。
但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它”呢?
巫妖將自己的視線從武器轉移到還帶著露水的枇杷上,它們有嬰兒的拳頭那麼大,金黃的表面布著一層細密的小點兒,香氣濃郁。
金屬的魔像動了動,在巫妖展現出恰如其分的驚訝後,一盤枇杷被送到了他面前。
“吃吧,這些並不是用來擺設的,”小屋的主人快樂地說道:“它們很新鮮,水分足,又甜。”
“但你不能讓你的客人站在門廊上大快朵頤啊。”考伯特船長抗議道。
“哦,你說得對,老朋友。”阿爾瓦法師打了個響指,於是這兩尊魔像就和他們一起進了會客室,阿爾瓦法師的另一個客人站起身來迎接他們。
他和克瑞瑪爾身高相仿,但直達肩胛下方的長髮所呈現出來的是晨曦般的淺金色,眼睛則像晨曦後的天空那樣一碧如洗(夏天的天空),他面板白皙,但與克瑞瑪爾那種略顯冷漠的珍珠母白不同,它介於象牙白與乳白之間,顯得生機勃勃。
深灰綠色的兜帽垂掛在同色的斗篷外面,兩鬢的頭髮被編成可愛的小辮子攏向腦後,遮住了他身上最為明顯的特徵——屬於精靈的,一雙又尖又長的耳朵。
“我的朋友,凱瑞本,”阿爾瓦法師說:“一個遊俠。”
“我們之前已經見過面了,”凱瑞本說,他在見到克瑞瑪爾的時候就露出了個率真的笑容:“那個竊賊是他幫我抓住的,”他轉向克瑞瑪爾,“我原本還在惋惜那時沒能與您結識。”
“不過現在也不晚。”考伯特船長微笑著說:“他是克瑞瑪爾,一個出色的施法者。”
“他的身手同樣讓人讚歎。”凱勒本真誠地讚美道。
“您的箭技則更是令人難以忘懷。”克瑞瑪爾回應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一邊品嚐美酒,一邊再來相互褒獎,”阿爾瓦插嘴說:“有人想要水煙嗎?”
阿爾瓦的會客室是很多人都願意在記憶中保留一席之地的地方,法師巧妙地將魔法與奢華交織在一起——條紋烏木的護牆板後面隱藏著魔法符號,精美的壁毯上線條閃爍不定,寬大座椅上的浮雕人物日日夜夜地睜著他們的眼睛;魔法閉鎖的三角櫃和聖物櫃裡擺放著魔杖和卷軸,裡面那幾個是贗品,那幾個是威力強大的真貨只有阿爾瓦自己知道;矮榻和座椅之間的玫瑰石地面上覆蓋著一卷有著十尺見方的柔軟毛毯,編織出來的畫面惟妙惟肖地為客人們復原出這種兇狠的鉤齒紅腹蜘蛛在藤蔓與葉片中追捕色彩絢麗的鳥兒與昆蟲的景象——但只要一個命令,裡面的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