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隻穿著明黃色靴子的腳邁了出來,衣袍下擺綴著圖騰,隨著墜飾的流蘇在眼前劃過,景長霽低垂的眉頭蹙起,已經猜到來人是誰。
下一瞬對方走到他面前,在兩步外站穩:「景大人,好巧。」
景長霽沒抬頭,恭恭敬敬行了禮:「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景大人客氣,你是孤的救命恩人,你與孤之間不必這般客氣。」太子一副與景長霽極為熟稔的態度讓人不敢上前打擾。
景長霽並沒有抬頭,依然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反應:「殿下說笑,下官是臣,斷然不敢。下官這邊當值要遲了,恭送殿下。」
說著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景長霽一直低著頭,瞧不到太子的表情,他也懶得去看,對於這個當初利用他踩著他的屍骸一步步踏上雲霄的太子,得罪不起他還躲不起?
景長霽能感覺到太子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就保持著拱手行禮的姿勢,不讓他起他就這麼著,不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太子能怎麼著。
不多時,太子終於慢悠悠開口,聲音聽不出起伏:「說到當值,孤這兩日總覺得身體不舒服,剛好景大人隨孤回東宮替孤瞧瞧。」
景長霽薄唇微抿,很快鬆開:「殿下說笑,下官只是醫士,斷然不夠格替殿下看診。這樣好了,下官這就回太醫院稟明,尋個御醫過來東宮替殿下診脈,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他這句話說完又是一片沉寂,四周宮道上靜得出奇,就在景長霽以為太子沒打算放過他已經想到接下來的應對時,太子溫和笑著應了:「那就辛苦景大人跑這一趟,孤就在東宮候著了。」
景長霽意外,面上不顯,恭恭敬敬送走了太子的依仗。
等太子的步輦走遠,景長霽抬頭才鬆口氣,還當太子已經放棄拉攏他,看來只是他剛進宮沒找到機會罷了。
被太子這一耽擱時間上不太夠,景長霽趕緊帶著兩個侍從往太醫院趕,最後卡著點到了地方,只是他這邊剛到,那邊東宮的大太監來了,領了太子的旨意,說是身體不適,點名讓李御醫和景醫士過去東宮看診。
被點名的李御醫、景長霽:李御醫還是頭一次見到太子特意讓他過去。
尤其是這位景醫士剛來,隨後一想,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位景安侯府的二公子曾經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他這次才是順帶?
李御醫不願得罪太子,只能硬著頭皮:「景大人,你看這……你來了太醫院這麼幾天,流程差不多也都熟悉了,要不隨本官走一趟?」
景長霽是看出來太子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應下後,接過李御醫的藥箱,背上跟著李御醫等人往東宮去,兩個侍從不便跟著,暫時留在太醫院。
景長霽隨著李御醫到東宮時,直接被大太監帶著去了太子的寢殿外,大概是得到囑咐,所以寢殿外的侍衛並未攔著,直接讓二人進了寢殿。
景長霽跟在李御醫後面,見到太子後行禮,看診輪不到景長霽,他就背著藥箱站在一旁。
因為離得近,即使低垂著眼也能看到太子一身太子服坐在矮榻上,桌上放了不少書籍,筆墨紙硯一樣不少,本該是寢殿的地方愣是被他當成了書房。
李御醫診脈時,太子適時掩唇咳了一聲,抬眼卻是看向景長霽,不知是不是一直瞧著,等景長霽反射性看過去時,剛好對上太子一雙深邃的鳳眼,適時嘴角一彎笑了笑,溫和而又俊美,只可惜表裡不一,是個渣。
景長霽淡定收回目光,只當沒注意到,他剛剛那一眼也不過是隨意一瞥,裝的是壓根沒看到太子在看他。
景長霽才不管太子氣不氣,太子既然這麼不遺餘力想拉攏他,那他在太子看來就是有用,太子也不至於撕破臉。
太子不敢撕破臉,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