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這杯熱茶,又充滿好奇的去看那面牆。
黎柏暉也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那面牆。
心裡卻再次給姜葡萄打上了更深層次的蠢貨標籤,他雖說與姜葡萄見過幾次,可說到底也不過是陌生人,陌生人給的東西,隨隨便便就往口中送去,一點防備沒有,實在愚蠢。
黎柏暉並沒有往茶水裡放什麼藥物,他一開始的確有些急切,想要趕緊將姜葡萄帶回來控制住,好用姜葡萄仔細教育一下他不聽話的徒弟……
可他發現這姜葡萄實在是太蠢了點,十分好控制,他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打算讓這場遊戲更持久、有趣一些。
況且他仔細想了想,要是這麼急切地把姜葡萄控制住,破綻也會更多,不如再等一等,也讓這姜葡萄對他更親近一些。
要是姜葡萄之後把他當做十分信任、尊崇的長輩,那就更有意思了。
或者,他乾脆把姜葡萄收為徒弟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這次帶姜葡萄來小診所,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次試探。
逗弄他親愛的小徒弟這遊戲,他也的確還沒有玩夠呢。
姜葡萄看著那面牆上的獎狀等東西,視線自然的又轉了一圈,發現這麼大一個心理診所,居然連一個監控裝置都沒有。
黎柏暉適時開口:
「小同學對心理學應該十分感興趣吧?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我雖如今待在這所小小診所裡面,大半輩子也算是都耗在這上面了,雖然不至於有多麼大的建樹……但小小成果也算是有了。」
姜葡萄點點頭,抽空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瞥了黎柏暉一眼。
他腦海里回想著梅恩思精神病院上關於黎柏暉的資料,黎柏暉是非常棘手的一位病人,不僅因為他有非常高的攻擊性,還因為他在被發現是一名精神病人送進精神病院之前,他自己就是一位心理醫生,還是頗有名望的那種。
給黎柏暉看病的很多心理醫生,通常三兩句話就會被黎柏暉給套進去,最後什麼都沒做成不說,反而被黎柏暉把祖宗三代都快問出來了。
但是……
那是曾經。
姜葡萄猜測這個黎柏暉應該出院不久,哪怕他偽裝得再好,可姜葡萄還是能感覺到他和這個社會的隔離感。
這個隔離感他十分熟悉,他從小到大對這個世界、這個社會都有這種感覺。
但他有姜爸爸、姜媽媽,還有他哥哥,他們是他和這個社會與世界溝通的紐帶。
更何況……姜葡萄現在還有封煜。
但黎柏暉不一樣,他在精神病院呆了太久、太久,雖然他出來後沒有表現出任何對這個社會的不適應……但還是會有違和感。
比如他很自負,自以為他的偽裝無懈可擊。
在黎柏暉眼中,姜葡萄很蠢笨。
可在姜葡萄眼中,黎柏暉又聰明到哪兒去?
他低頭,看著手裡捧著的杯子,隨後用十分猶豫、痛苦又謹慎的表情湊過去,似乎想要再喝一口。
黎柏暉看到了姜葡萄的表情,這次倒是沒再馬後炮,而是說:
「小同學,你的嘴應該燙傷了,我看你似乎很痛,還是別喝了。」
姜葡萄立刻充滿歉意地看了黎柏暉一眼,隨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這杯茶水,他一口都沒喝。
不過看黎柏暉現在的態度,這杯茶水裡面應該沒有什麼藥物,但姜葡萄也不願意喝黎柏暉沏的茶水就是了。
兩個人在外面的會客室坐了一會兒,黎柏暉時不時指著牆上的感謝狀或者是某個論文、成就之類的跟姜葡萄講解一番,語氣很平淡,似乎半點炫耀之意都沒有,只是跟對心理學感興趣的小輩稍微科普一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