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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小家丁悄悄問細仔:“管家叔叔,來之前阿伯說,我們與這家早就不是一起的了,如何咱七爺對他們那般好?”

細仔瞧瞧左右沒人,便壓低聲音道:“你懂什麼,這不是早幾年了。咱七爺如今在外做著官,那也是有官聲的的。旁人如何,咱是不在乎,再加上跟這家早就分宗了,他家就是想鬧,想靠,那也是不容易的。既都姓顧,何苦惡臉惡聲得罪他,外人說不好,便不好了。若是老顧家也一起說不好,那對咱七爺,才是真不好呢!懂否?”

細仔一堆的好和不好你加他家,最後還甩了個懂否?只弄得這小家丁暈暈叨叨的半天翻不過勁兒。

不提那下面如何議論,卻說顧昭被顧氏兄弟帶著進了後面,他們一去,家中女人跟來賀壽的女眷便都急急的迴避了。顧昭不用跟這老嫂子行大禮,便只施了半禮,奉上壽桃,壽麵,還有刻絲壽星一座,壽字兒,壽星,仙鶴花紋的緞子各六匹。如今,這老太太,其實早就糊塗了,糊塗的話也不說,人也不認得,就只是笑呵呵的。也不說話,就那麼慈祥的看著你,老年痴呆了,也很有文藝老太太的氣質。

顧昭看老太太這般,便想起自己老哥哥,心裡便有了一二分疼惜。他看這老太太被照顧的相當好,人的保養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自小處便能看出來,這家人對老太太是真心十分照顧的,雖做壽有一二分利用之心,可是看老太太的頭髮指甲膚色,那都是常年貼心照顧,才有今日這般好的顏色的。

因此心裡對顧氏兄弟印象倒也好了些。

拜完了壽,顧昭被引著坐了上席,點了一折《吉祥草》,身邊顧茂敏親自陪著說些閒話,見見老枝兒的子弟,面前的桌子上碟碟碗碗裡,放著的是蒸鹿尾、野雞片湯、風豬片子、風羊片子,豬腦羹、芙蓉蛋、鵝肫掌羹、糟蒸鰣魚、西施乳、文思豆腐羹、甲魚肉片子湯……美味堆積成山,有些菜品顧昭都是頭一次見到。

席間,也有聽聞顧昭親來此賀壽,臨時找出帖子上門的官員。見顧昭在首席,那些人見縫插針的也來敬一杯,顧昭不善飲,便笑眯眯的也引薦這廂的顧氏子弟相陪,好話卻也給加上幾句,並不費力。便是如此,不知不覺中,卻也喝多了幾杯。

一陣冷風吹過,他跟顧茂敏倒句失禮,要下去更衣,顧茂敏便站起來,親自引顧昭下去。這一路美景無數,穿曲北折,遠處四橋煙雨,轉眼來至一個小室,顧昭正準備進去,卻不想,那邊假山下忽然跑出一個幼童,穿著一身細棉布衣衫,咬著指頭,聞著空氣裡的香味,一把抱住顧茂敏的腿撒嬌道:“阿爺!什麼時分,那些客人才會走?剩下肉肉給桂官兒吃?”

第一百二十三回

顧昭這幾日魂魄不在;總是恍恍惚惚;他這人向來心思重;

就是有什麼心事一般也不說;只等別人去猜。旁人與他不親,自然不會因他不開心而去費盡心思;真正為他煩惱的,這世上怕是就只有阿潤一人了。

老廟那邊的遭遇令顧昭警醒;他無法想象瓜官兒他們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該要如何度過。一個家族,一個當家人;隨意做一些在他看來很小的事情,後到最後連累的總歸是族人。

自己又能看多久呢,一輩子,幾十年,轉眼的功夫。再沒人比顧昭更明白歲月如刀割這件事的殘酷性。他倒不是對老廟那邊多麼同情,若有一日自家倒了,怕是老廟那邊會拍手稱快也說不定呢。

這日晌午,阿潤難得有空,便打發人去平洲巷子接了顧昭回來跟他一起吃飯。顧昭在那邊住的熟了,每日眼裡就只剩他阿兄,平日的情愛早就被他丟在一邊,阿潤腹內酸苦,卻無人能說,只好獨自暗暗悶氣,顧昭不在他便只能寫下經書清火,以往的淡然早就被他丟在一邊,心裡實在想念。想念之餘也羞愧自己越發的不自省。

卻說,細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