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街道一路延伸被夜色吞噬,兩架馬車穿行而過,‘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中尤為醒目。
慕慈靠在廂壁微闔了眸子似是睡著了,可落在劍柄的指腹輕微滑動,忽的睜開了眼睛,殺意傾瀉而出,低聲對著駕車的李慕白道:“來了。”
話音落,凌厲的箭矢帶著火焰從高空急射而來,數十支火箭落在馬車,車簾先一步點燃,隨之是車廂。
馬兒受到驚嚇瘋了似的向前衝去,剛衝出去十幾米一條手指粗的繩索忽的繃直攔住了去路,馬兒一聲嘶鳴向前栽去,‘砰’一聲巨響,車廂四分五裂。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從火光中走出,兩人逆光而行,一個單手抱劍清冷淡漠,一個雙手抱劍痞裡痞氣。
望著從小巷中圍過來的黑衣人,拔劍迎了過去。
而後面馬車的盧單三人,在馬車著火的一瞬便跳了下來,望著廝殺的兩人並沒有衝過去,而是先一步尋到掩體將宋保成護住,盧單叮囑烏鴉留守後,這才抽刀加入。
暗夜中唯有車廂的那一簇火焰,卻將廝殺映的清清楚楚。
看著如切菜般將攻到身前黑衣人一一砍殺的女人,烏鴉和宋保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慶幸。
三十餘人,頃刻間已沒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望著揮劍橫砍的女人,眸底中溢位一抹恐懼。
太快了,快到他們根本沒有出第二招的機會。
‘噗’一聲望著同伴脖頸噴射的血液,一人腿一軟便要逃走,可還沒等他轉身鋒利的劍刃割開了他脖頸的血管,眼前紅色湧現下一瞬人頭落地。
盞茶的時間,三十人盡數被殺。
望著滿地的屍體,李慕白道:“不問問是何人指使?”
慕慈視線掃向臨街的屋頂,“不需要。”
除了安王還能是何人。
見慕慈並未有離開的意思,李慕白道:“不走?”
慕慈:“你感覺到了嗎?”
李慕白桃花眸揚了揚,“什麼?”
慕慈眯了眯眸子,聲音裡是難以壓制的興奮,“殺氣!”
常年廝殺的人對危險的預知要多於感官,那是一種經驗的預判,也是強者獨有的預感。
李慕白警惕的望向四周,寂靜中唯有火苗熄滅時爆破的聲響,他平心靜氣用內力感知四周卻毫無發現。
“人都已經死了,你是不是這段時間繃得太緊了……”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鋒利的刀刃似是憑空出現揮嚮慕慈,那彎月似的利刃看的李慕白眼皮一跳。
而直到這時,他才看到揮刀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就連頭也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陰鷙如毒蛇的眼睛。
‘錚’一聲,刀劍相擊,那刀竟未被誅邪劍砍斷。
慕慈眼神更亮了,好刀啊。
唇角微勾,握劍的手向下微沉,誅邪劍壓著刀刃向下滑去,看似輕飄飄的力度卻壓的黑衣人雙手握住了刀柄,那雙陰鷙的眸子閃過一抹驚訝。
刀劍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眼看著誅邪劍就要滑到刀柄,黑衣人忙卸了力道豎直的刀身向一側倒去,手腕翻轉想要挑落誅邪劍。
誰知原本滑落的長劍在刀身倒下的瞬間竟停了,慕慈雙手握住劍柄的同時用力下壓,迫使黑衣人刀身垂落的瞬間身形借力而起於半空舉劍猛地向下俯落。
三尺的長劍從黑衣人頭頂橫切而下,此時垂落的刀身還未來得及收回。
隨著屍身一分為二,慕慈身形飄落,接住了落地的長刀。
‘砰’一聲屍身倒地,慕慈藉著火光看到了刀身上雕刻的圖形,眸底閃過一抹嫌棄,將刀丟到了地上。
李慕白視線掃過四周,神色戒備道:“還有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