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泥石流發生,因而時間久了,不少鎮上的人攢足了錢便從這裡搬了出去,只零星幾戶人家還在這落戶,大多是年歲已高的老人,一輩子到老也沒怎麼出過村頭,眼下哪怕告訴他泥石流封山,再不走就得栽在這了,老人們也不願意離開這紮根一輩子的地方,心中總有落葉歸根的情節。
安啟就是看中了這樣的環境,找到村長也無需多費口舌,塞了點錢給村子裡的老人們生活,村長便樂呵呵地將聚集在一塊的好幾處已然人去屋空多年的房子鑰匙交給了他。
傅勁深開車送梁知過來的時候,咬著牙憋住氣,就差沒當著全劇組的面直接拎著安啟的領子出去了,兩人站在偏屋的井邊,傅勁深滿臉不爽地說:“還要多少錢你直接給個數,我讓徐改劃你賬上。”
“喲?”這上趕著送錢可還行?
“你他媽把這破爛地方換了,多少錢都沒問題,梁知在家裡住慣了,老子他媽含嘴裡都怕化了,好聲好氣地伺候著,到頭來你叫她住這?我不可能讓她在這種鬼地方多呆一秒。”
傅勁深態度堅決,臉上表情很不好看,他沒有安啟那種藝術家的情懷,自然體會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有什麼好。
“可我看你家小祖宗還挺開心的啊。”安啟揚了揚下巴,往梁知那邊看去,小姑娘正跟著李右右到處拍照,兩個女孩都興奮得不得了。
傅勁深下顎線崩得死緊,他也知道梁知這傻丫頭除了在他面前嬌氣點,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是很能吃苦的,然而他就是受不了看她受罪的模樣,哪怕她心裡當真高興都不行。
可原則上的問題,安啟也是不會退讓的,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他拍的作品有追求,換地方顯然不現實。
到最後還是梁知來勸,傅勁深冷臉坐在車裡,他其實不怎麼怕冷,然而梁知就坐在副駕駛上盯著他瞧,片刻後,男人無奈地伸手將暖氣調到最高。
“別這樣盯著我看,老子一會兒就把你帶回家去,沒得商量。”他冷哼一聲,態度堅決,可梁知聽得出來他儘量收好自己的脾氣了。
梁知沒說話,只是軟軟地傾身過去拉住他的手,她小手冰冰涼,傅勁深眉頭一皺,大手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而後往自己暖乎乎的口袋裡塞:“這鬼地方連暖氣都沒有,你晚上時間睡覺又不老實,踢被子冠軍,你不跟我回家去,誰給你蓋被子,嗯?凍著怎麼辦?”
梁知笑笑說:“不會的,我小的時候也喜歡踢被子,家裡也沒暖氣,還不是長這麼大了。”
她知道傅勁深對她有操不完的心,可她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哪怕喜歡在他面前撒嬌,可到底還得進入這個社會,她不能一輩子什麼都不做,光靠著他養。
哪怕傅勁深心裡倒是希望她能乖乖地讓他養上一輩子。
然而少女忽然眼神灼灼地盯著他瞧,語氣軟軟地說:“雖然我不大記得了,可是網路有記憶,我知道自己過去三年的風評不算太好,漂亮花瓶是貼在我身上最牢的標籤,沒有演技純靠臉,也許很多人也會羨慕,但是我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好。”
傅勁深嘴巴動了動,剛想說話,卻又被她搶了:“我知道,傅先生你一定要說你覺得我最好了,你心裡替我擔心我也明白的。”
男人沒好氣地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知道就好。”
可她突然話題一轉,提到了前幾天紀念日時候的疑惑:“為什麼從來都沒看見過我們的婚紗照呢?婚禮的照片也沒有……”
傅勁深眼皮一跳,突然不敢看她的表情了。
下一秒卻又聽見她問:“我知道,沒有辦婚禮對不對?”
“嗯……你若是想要,我隨時都可以補給你,我們這就回家好不好?我一定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他話音似乎帶著點意味不明的祈求,好像生怕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