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遺憾,深深的遺憾。
上一代的人,原夫人林氏與五姨娘,兩人是一對要好的姐妹,五姨娘甚至還為了林氏,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這一代的人,她與七小姐,本來是有望成為好姐妹的,可是,造化弄人,同父異母的姐妹卻視如仇人,真是令人遺憾啊。
如果七小姐不是那麼工於心計的話,在昨天晚飯的時候,不是一邊懺悔,一邊還在試探她的底線的話,或許,她可以幫幫七小姐。她雖然不能阻止死亡,但可以讓生命延續更長一些時間。
可惜,七妹妹就如一個死都要朝著絕路上走的人,誰也無能為力。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傅清玉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受到昨天那件事情的影響。反倒是傅七小姐,眼底有些微青,似乎昨夜睡得並不安穩。
兩人都穿上了絢麗奪目的珍珠衣裙。七小姐頭上插了七色珠釵,一字兒排開,掩飾臉上的些許憔悴之色。而傅清玉,仍然是素色為主,除了插幾支小小的珠釵之外,就是傅大夫人送的那枚足金的八寶翡翠菊釵了。
兩人手拉著手,帶了各自的丫頭,依著大夫人的吩咐,到上房吃早飯。像這種關係到傅家顏面的入宮事宜,傅大夫人一般都要親自看過,方才放心。
見過禮後,傅清玉看到傅大夫人的目光飛快地在自己的鬢髮處掠過,不由心下微微地笑了。
傅大夫人果然不會無緣無故送她這枚簪子的,只不過,這枚足金的簪子戴在自己的頭上,到底有什麼特別的作用。
不入虎穴,如何知曉對手在打自己什麼主意?更何況目前的情勢已經避無可避。
傅大夫人吩咐擺飯,吃過早飯之後,又細細地叮嚀一番,才讓外面的馬開進後院來,接兩位小姐進宮。
臨上車的時候,傅大夫人遞了個眼色給七小姐,七小姐暗地裡點點頭。傅清玉把一切看在眼中,裝作無知無覺,登車而去。
馬車車廂內,傅七小姐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傅清玉看看七小姐,探詢問道:“七妹妹有心事嗎,還是在擔心什麼?”
沒有想到傅清玉有這麼一問,七小姐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愕了一下,忙掩飾道:“沒有,我只是……”她低下頭,露出嬌羞的神色,“我只是想到待會就要見到當今皇太后了,心裡有些緊張。”
“別緊張,沒事的,聽說當今皇太后雖然貴為太后,但是平日裡和藹可親,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傅清玉把打聽來的事情說了一下,“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犯些小錯誤,皇太后不會計較的。”
“那就好。”七小姐深深呼了一口氣,捂住胸口,倒真的像是在擔心入宮的事情一般,“我最擔心的,就是待會見到太后之後,該說什麼話。要是說錯了,那該怎麼辦……現在聽姐姐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多了。”
傅清玉微笑點點頭,不再說話。
宮牆漸漸近了,那紅磚青瓦,不知道束縛住多少如花的青春。而那宮牆內的楊柳,也不安分地伸出宮牆之外。
馬車行至宮門前,便停了下來。傅清玉與七小姐下了馬車。按規矩,外面的馬車是不能夠隨便入宮的。
宮門外面,站著一位略顯矮胖的中年太監,就是那天到傅府傳太后詔書的那一位。傅清玉看到他,微笑著上前施禮,叫了一聲“呂公公。”並把太后的詔書遞給他看。
呂公公看看詔書,再看看面前的兩位傅府的小姐,含笑道:“原來太后要見的,是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啊。奴才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二位小姐請隨我來。”
說著前頭帶路,一直朝當今皇太后住的永壽宮行去。
傅清玉雖然是第一次進宮,但也不敢太過於放肆,一路上低眉斂眼,也不敢四處瞧望,只一味跟著呂公公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