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遞了過去。
張小白老師道了聲謝,雙手接過。
易天行淡淡的聲音在禪房裡響了起來:“如果不是你算錯了梅嶺老僧的實力,大概你還會繼續教易朱,大概你還會在省城裡看著我們的生活很多年。”
這話來的無頭無尾,莫名其妙,張小白老師驚愕地抬起頭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易天行沒有看她的雙眼,只是盯著自己的左手掌,自己的左手尾指上也多了枚金戒,看來是小易朱的那枚,他的掌心潔白如玉,掌紋細密。
他微微垂眼,體內經文一運,一枚天火經菩提心便自掌心冒了出來。
火苗從掌心冒出,懸於掌上半寸,從內而外沒有黃紅之色的分野,全是透徹至極的大紅。
這紅就像是新嫁娘的蓋頭,新年的雙喜字,看著是那樣的純紅正紅,全無一絲雜色,無一點色差。
易天行的目光靜靜地盯著這粒紅火苗,緩緩說道:“看來這就是三昧真火?”
在一旁坐著的張小白老師看見他又開始玩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嚇得尖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便欲奪路而逃。
……
……
“鋥!鋥!”兩聲利響。
兩根金刺從易天行的左右雙掌間伸了出來,狠狠地扎進了禪房的牆壁裡,無聲地切入水泥磚中,鋒利無比!
而張小白老師也被這兩根金刺攔在了中間。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
易天行盯著她的雙眼,似乎要從她雙眼裡的水霧裡找到真相:“可是你似乎不想與我為敵,大勢至那裡我不可能問出來所以然,所以只好問你了。”
張小白似乎被他此時的模樣嚇壞了,眼中淚水泫泫欲滴,說道:“易朱爸爸,你在說什麼?”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承認呢?”
易天行滿臉慎重地握著金刺,看著這個似乎十分普通的女子,臉上表情卻有些怨意,輕聲說道:“你一直讓斌苦勸我上梅嶺,不管是為了救羅漢,還是為了什麼,倒也罷了,但你不該讓葉相去香港,你不該讓他舍指,不該讓他得指,不該讓他去梅嶺,不該讓他暴露在大勢至的面前。”
“不論你有什麼樣的原因,我覺得這都是件很王八蛋的事情。”
“這些事情太巧合了,如果不是你安排的,我找不到別的解釋。”
張小白滿臉淚痕,抽泣著說道:“你說的什麼,我真的聽不懂。”
“別當我傻子。”
易天行沉著臉,將金刺收回指上,先前的舉動只是代表一種決心,並不指望著能把對方如何。
“大勢至為什麼要捉我們爺倆上淨土?”
“須彌山到底是怎麼回事?”
“佛祖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一定要我去找?”
……
……
四個問題,每一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疑問,易天行卻是毫不猶豫地在易朱的班主任張老師面前說了出來。
張小白眼睛裡閃過一絲迷惘,好象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禪房裡安靜了許久。
易天行終於放棄,嘆了一口氣道:“知道你不會說些什麼,那你走吧,離開我們的生活,至少……離開我的生活。葉相的死活有我照顧,你不用操心。”
張小白抖著聲音說道:“易朱爸爸,你要不要去看醫生?”
“走!”易天行暴走,怒喝一聲。
張小白嚇得目瞪口呆,嚶嚀一聲,掩面而去。
“好演技,比周小美青霞曼玉三合一的演技還要高出無數層次。”
易天行小口喝著杯子裡的白開水,輕聲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