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找找。”易天行忽然有些擔心那個女人的安危,雖然按道理來講,一腳已經踏上仙路的秦梓兒,不可能有人能傷害到她。
鄒蕾蕾點點頭,去給他收拾東西。
鄱陽湖畔小村莊,秦梓兒被大勢至菩薩從湖心裡撈起來後,就一直坐在湖邊發呆。身上溼溼的衣裳,以她的境界,可以瞬間蒸乾,但很奇怪的,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呆呆地坐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雙眼直直地望著湖心,望著湖心那些遊動著的背有金點的魚兒。
她坐了很多天,身上的湖水漸漸幹了,頭髮卻沒有亂,衣裳上不知為何也沒有沾惹上灰塵,看著依然是一身清麗,只是臉上冷冰冰的,若寒霜,但眸間卻平空現出些稚憨之意來。
此地偏僻,本就不是甚交通要道,如今世道轉變,人心不古,她一個姑娘家枯坐此地數天,也沒有村民去報告上級,只是在村子裡流傳著——村邊來了個漂亮的傻姑娘,不吃不喝好幾天了。
秦梓兒的臉色越來越白,卻不是那種虛弱的白,反而瑩瑩作亮。
第六天的時候,有位老嫗見她可憐,提著籃兒給她送了些清水饅頭。
秦梓兒緩緩地用手拿著微微發硬的饅頭,微微側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她也沒有道謝,輕輕張開略有些乾燥的雙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饅頭,然後咀嚼著吞下,然後又喝了一口清水。
老嫗送完一次飯,便來送第二次飯。
一直送到第十天,終於有些村民圍了過來,詢問著她:“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老在外面待著,你家裡人在哪兒呢?”
秦梓兒目光看著湖心的魚,沒有回答。
……
……
“別是個傻子吧?”
“村頭陳二好象還沒娶媳婦兒。”
“作孽噢,陳二是個老跛子,怎配得上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這姑娘好象一個人,腦子好象也不清楚,嫁給陳二還有口飯吃。”
……
……
秦梓兒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然後飄然遠去。
村民們愕然抬首望天,才知道這不是傻姑,是一位仙姑。
秦梓兒走了,這小村子又多了一個與田螺姑娘相反的神話故事。
易天行在雲層上空飛行著,偶然飄起來的雲絮在他的臉上一觸即碎,他沉著臉,這次尋找已經花了十幾天的時間,很意外地,他沒有查到一絲秦梓兒的氣息。
“這死女人跑哪兒去了?”他低聲咒罵著,腳底無色天火一噴,整個人穩穩在雲層上站立不動,手搭涼蓬往遙遠的大地上看去。
以他們兩個人目前的境界,只要不是刻意隱去氣息,那麼在這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隨時都能找到彼此。
所謂遙相望,從當初省城大學時起,便一直是這樣。
易天行一直沒有發現秦梓兒的氣息,不免會想到一些比較恐怖的事情,心也有些微慌,他想了想,腳踩雲頭,整個人便降落到了地面。
落腳處,正是九江市,上次陳狗狗整出的小地震早已平息,城市一片繁華景象,根本看不出來當夜四中一場大戰的痕跡。
隨意走在九江市的街道上,易天行將神識緩緩探出,迅即籠住了整座城市。
小書包裡的電話響了,易天行取出手機,輕聲說道:“你們六處查到什麼沒有?”
秦琪兒惶急的聲音在手機裡響起:“最後知道,應該就在江西一帶,你說我姐到哪兒去了?”
“別急,她這麼厲害的角色,不欺負人便算是好的。”
將電話放回書包,易天行微微皺眉,他忽然感覺秦梓兒似乎是在躲著人間的一切,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