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不知道的是,那天沈逸舟參加聯誼後回公寓的凌晨。
他在路邊看到一家仍然亮光的老舊店鋪,新的招牌下壓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鐵製招牌,最下面沒被遮掩的地方,有一句土到掉渣的情話。
以我之愛來纂刻你名,在心上永恆。
青年身上有淡淡的酒氣,穿著一套精裁板正的碳素灰西裝,清明目光掃過門前的幾座盆栽,隨後毅然踏了進去。
「老闆,這麼晚了還做生意嗎?」
也許他想送給時聞一個,一輩子都不會讓時聞知道的禮物。
「時聞,你和你家沈逸舟怎麼樣?」
李向松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他身邊,時聞都有點習慣了,聽到那五個字,耳朵動了動,心情好了點。
「挺好,和以前一樣。」
四個字,毫無進展。
沈逸舟都大二了,還是太忙了,忙出了一種,讓時聞覺得黏著他就在給他添麻煩的感覺,所以打擾得就少了,現在反而沈逸舟自己回來多多了,不過依然很忙,挺多見見面,晚上蓋個棉被純聊天。
「是嗎?我聽說李向榮說,你哥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時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李向榮還跟你說事,你忽悠誰呢?」
「他當然不會跟我說,我偷聽到的。」李向松捏了捏拳頭,繼續道:「聽說沈逸舟在學校搶了人家女朋友,所以才別人才要揍他。」
時聞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舟哥才不是那種人,你再胡說八道我揍你信不信?」
他原來的脾氣好,也沒人敢惹他,自然也就沒人見他生氣過。
李向松頭一次在時聞眼中看到冷漠和狠戾,就好像真的要衝過來揍他一樣。
「我沒胡說,我是,是想幫你。」他慫了,那點挑撥離間的囂張,全都滅了,支支吾吾道:「我都是,聽李向榮說的,我這不是,怕沈逸舟真的喜歡女人,想過來,過來跟你重新探討一下追人策略嗎?」
時聞壓根不信他說沈逸舟勾引別人女朋友的事,但是這種話都傳出來了,有人想找沈逸舟麻煩是必然的。
「哎,你去哪?」
李向松看著他轉身跑的背影十分驚愕和難受,心裡酸溜溜的,但很快又按耐下來,快步跟了上去。
時聞有沈逸舟的課表,快到的時候,發現沈逸舟剛好下課。
他和幾個人一同走出校門,交流間透露出的成熟穩重,還有一瞥一笑的風雅迷人,都是時聞見過的,且喜歡的樣子,當然,沈逸舟的每一面他都非常喜歡。
他沒有上去打招呼,就在後面不遠處跟著,校服被脫了搭在手腕,露出裡面迎接深秋的黑色高領毛衣。
沉穩一些的顏色也讓他臉上的青澀去了不少,可依然純,眼角眉梢,仍然給人一種好脾氣心軟的感覺。
但這一面是要看對誰的。
沈逸舟身邊的人在路口與他分道揚鑣,時聞剛要上前,就看到他前面不遠處的巷子裡,突然多了好幾個人。
年齡看起來都在二十左右,有的長得挺憨厚老實,有的又匪氣恆然,聚在一起,正盯著沈逸舟瞧。
他感覺不妙,往前跑了兩步,過去的時候,沈逸舟剛好過了前面一個路口的馬路,那些人再想追上去,被時聞攔住了。
「你們想幹什麼?」
少年微微低頭看著領頭的人,圓潤的眼睛裡淨是疑惑的神情,眼底卻很冷。
仗著身高的優勢,領頭的人往後縮了縮脖子,又很快意識到身後有人撐著,硬氣了起來。
「臭小子,你他媽誰啊,好狗不擋路沒聽過?」
時聞眸光閃了閃,領頭的人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路邊霓虹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