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還是稚童的慶言,記憶並沒有出現問題,出現問題的是那些人的長相。
當時的血腥畫面,讓當初的小慶言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
在這個過程中,小慶言的大腦出現了自我保護機制,把當時看到場景碎片化。
而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把這些人的長相全部記錯了。
當初那個被把他摟在懷裡保護的人,是陳謙而非他父親。
按理來說,如果當初那張人臉真是慶言的父親的話,他的記憶不會這般模糊,應該會很清晰才對。
當初就是陳謙,倒在血泊之中,被當時來營救慶言之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當初那個讓慶言做他兒子的人,慶言也想起對方的長相。
當初那人的長相,雖然不如自己這般英俊帥氣,也算是一個俊朗中年人。
可誰知道,短短十幾年時間,當初那位俊朗中年人,變成如今這副不修邊幅,人憎狗嫌的模樣。
當初率眾,營救慶言的錦衣衛,不是別人,正是王千書!
而當初被滅門的,不是慶家,而是陳家。
當時的陳謙,還尚未成家,而慶言則是被慶無蘇暫時託付給他照拂。
誰曾想,正因為這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導致後來的陳家遭受滅門之禍。
當初的陳家,除了陳謙以外,幾乎被屠戮殆盡。
當時的王千書已經執掌了中司房。
救下陳謙之後,王千書就利用職務之便,幫陳謙更改了戶籍,讓他在京都養傷。
隨後透過自己的渠道,把陳謙拉入錦衣衛之中,讓他帶著年幼的慶言,在京都之中定居下來。
聽著陳謙用著平淡的語氣,講著當年的事,彷彿沒事人一般。
如果不是慶言看著對方輕微顫抖的手指,慶言可能真以為對方,此時已經放下仇怨了。
慶言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說道。
“義父,那你可知,當年對父親下手之人,究竟是何人?”
陳謙搖了搖頭,“當年發生在你父親身上之事,我並不知曉。”
“當初的我是你父親手底下的死士,我當時的任務,就是帶著你隱姓埋名,拼死也要護下你。”
慶言的眼角,浮現一抹淚花,擦了擦眼角,慶言語氣堅定說道。
“義父,以後換我來保護你,拼死也會保護好你們。”
聽著慶言的話,陳謙欣慰一笑。
“慶言長大了,知道保護人了。”
一邊說著,陳謙一邊緩緩起身,拍了拍慶言的肩膀後,便朝著書房外行去。
慶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看著陳謙的背影。
這個中年人,這一刻起,才算真正完成使命,卸下身上的重擔。
……
亥時。
慶言躺在屋脊之上,看著半空。
嫖到失聯的王千書,再次出現在屋脊之上。
感受著王千書的到來,慶言輕笑道:“沒想到吧,當年你收下當義子的稚童,十幾年後,會變成時常把你氣得半死的逆子吧?”
聽到慶言的話,王千書露出驚訝表情。
“想起當年的事了?”
慶言頷首,“都想起來了,你說你,你早些來認下我這個乾兒子不好嗎?那樣我哪裡還要當什麼捕快,直接給我個百夫長噹噹,豈不美哉?”
聽著慶言的憨言憨語,王千書翻了翻白眼。
“我前腳把你提拔進錦衣衛,後腳蘇檀就砍了你的狗頭,做人要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聽著王千書用教育後輩的口吻,教訓慶言。
“王叔,從你打算讓我瞭解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