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目光朝著南宮澈望去,惶惶然彷彿初生的雛鳥急於找到自己安全的巢穴。
其他人亦都望向南宮澈,神情各異。
反觀南宮澈,不說積極地想要離夜救他的南宮悅,就是相比與那些同來為他擔憂的人,對於自己的身體,他倒反而更像是旁觀者一般。
至始至終一直溫和微笑著,只是相比以前的彬彬有禮好像少了些什麼,又好像多了些什麼。
璟燚幽幽地看了南宮澈半晌,驀地看著離夜,問道:“你真的不能救他嗎?”
璟燚這一句略有些突兀的話,效果似乎比方才離夜那句話更加驚人,包括殷悠等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地看著璟燚。
離夜倒仍舊是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微微偏了頭,向著璟燚,問道:“你希望我救他?”
璟燚張了嘴,還沒來得及開口,葉若已經開口了:“他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玩笑一般的語氣,卻帶上了三分急切,好像還害怕離夜不相信似的,又側頭對著璟燚,道,“你說是吧,璟燚?”
璟燚一時有些無法理解葉若眼中淡淡的威脅之意,只怔怔地沒有開口。
離夜仍舊向著璟燚的方向,聽了葉若的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又不是大夫,怎麼遇上救人的事兒都找上我了?”語氣中難得地帶上了疑問。
“離夜公子此話的意思,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寧馨在一旁突然幽幽地開口了,“你真的是無法救南宮公子的?”
“不是說過了嗎?”離夜的語氣依舊是聽不出什麼情緒,“廢了武功就是了。”
本來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到了南宮悅耳中,不知怎麼變成了不以為然和嘲弄,下意識般,南宮悅開口反駁道:“那麼,蒼王千歲受傷昏迷時,你怎麼不乾脆費了他的武功?”那“蒼王千歲”四個字說得真是嘲諷之極。
話一出口,南宮悅好像才反應過來一般,慌忙低下了頭。
南宮澈等人看著南宮悅只是苦笑,眼中卻是擔憂。其餘諸人倒似乎覺得很有趣。
殷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被寵壞了的南宮小姐,也不知道是真的就那麼關心南宮澈,還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葉若也是笑得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趕忙拉住了離夜的手。
感覺到葉若未說出口的勸阻之意,離夜輕拍了拍葉若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後慢慢放開了葉若的手。
南宮悅低著頭,卻沒有如開始那般感覺到那逼人的威勢,有些不明所以地慢慢抬起頭來,卻正好對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紫眸。
“南宮小姐,本座的事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離夜淡淡地說著,一隻手輕輕撐著額角,“璟燚的功夫,與本座同源同根,可以救他不足為奇,而南宮澈,你與其非在此處糾纏不休,不如問問他自己比較好。”
難得說了這麼長的句子,離夜端起桌上的茶碗,右手摩挲著碗蓋,似乎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了。
南宮悅至小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寵著,大小姐的脾氣在所難免,但是,卻絕不是笨蛋。
離夜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南宮悅再怎麼遲鈍也該明白了。南宮澈的病並不是病,最大的可能性是練功出了岔子,但是,如果只是單純地走火入魔,為什麼那麼多的大夫卻完全瞧不出來?
“大哥?”南宮悅慢慢轉過身來,望著南宮澈說道。但是,除了一句“大哥”,卻是再也說不出別的什麼。
“悅兒,已經夠了。”南宮澈帶著幾分心疼地走到南宮悅身邊,輕輕擁著南宮悅,溫和地拍著南宮悅的背,似有幾分嘆息,“大哥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他並沒有說錯什麼。
——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靜靜想要的一對兄妹,在場眾人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