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與現在大紅的鑾駕中坐的公主殿下,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說是世事無常,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酒樓的雅間中,葉若手中端著一杯熱茶,看著樓下走過的長長的送親隊伍,道:“看那些百姓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卻不知這場婚禮的當事人心中到底作何感想?”
“皇室婚姻,嫁的是權利,娶的是利益,與當事人的意願基本上沒有什麼關係。”璟燚瞟了一眼樓下,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地說道。
璟燚這樣的說法,葉若也不可置否,笑了笑道:“不過,以我的印象來看,歐陽家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受人擺佈的,而且,”璟燚微頓了頓,語氣多了些玩味,“慕容瑜的實力來說,要控制琉舒也不一定非要聯姻不可。”
“那位歐陽小姐,也許真的是自願的也不一定哦。”殷悠坐在一邊,閒閒地開口道,“要知道,琉舒與赭朝不一樣,女子也是可以干政的。”
殷悠眼神有些戲謔地看著璟燚,他與歐陽晴雪之間可還隔著一層殺父之仇。歐陽晴雪這一招棋,真的破釜沉舟了。
璟燚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神落在了身邊一手支著下顎,似乎在想些什麼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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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嗎?”葉若瞪了殷悠一眼,她比較願意去相信歐陽晴雪已經放下了一切,想要有一個新的開始。
“靜小姐,”很容易地就知道葉若的想法,殷悠想了想道,“這世間有些事可不是想要放手就可以放手的。”特別是這愛恨二字。
“時間久了,能不能放棄其實也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一直坐在一旁未曾出言的人突然淡淡道。
葉若與殷悠相視一笑,都有些無奈,這個人的想法好像總是最直接,也是最現實的。
背井離鄉,在那樣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想要去得到什麼,又談何容易?琉舒縱然真的不限制女子干政,但是,歐陽晴雪若真要走到那一步,怕也不是短時間可以達成的。
歲月無情,足夠抹去一切的痕跡。
漫長的追求過程中,也許早已遺忘了原本追求的意義。雖然有些可悲,卻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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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燚換了一杯熱茶遞到離夜手中,也順勢拉起他另一隻手,放在掌中輕輕地摩挲著,柔聲問道:“很累嗎?”
離夜搖了搖頭,朝著璟燚安撫地笑了笑。
紫眸迷濛,彷彿瀰漫了一層厚厚的大霧,驅之不去。
清淺笑意,掀起水波漣漪清澄,卻又飄渺彷彿下一刻就要隨風逝去了。
看著那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頰,璟燚還是滿眼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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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血咒的發作似乎也愈發頻繁了起來,離夜的身體就算不仔細看也知道在一天天地衰弱。
璟燚站在一邊看著,卻什麼辦法也沒有。
離夜似乎比以前來得更加嗜睡,有時連續幾天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那樣安靜地躺在床上,好像永遠也不會再醒來。
從原本的驚慌,到現在璟燚已經可以很平靜地摟著靜靜睡著的他說話、睡覺,雖然悲傷依舊。
璟燚曾經很著急地去找殷悠來看看,但是,殷悠與他剛好踏進房門,透過幔帳就看見一雙無比清醒的眸子。
如果以前璟燚還有些懷疑的話,現在無疑就是真正的確信了。
那個人安睡時,他是唯一可以靠近的人。
若是別時,該是喜悅非常,但是,想到他現在的身體,再怎樣的喜悅也都被沖淡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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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悠曾言。
——都說是智者不壽。他本就是精於謀劃人心,運籌帷幄。縱然現在的情勢早已是今非昔比,也不需要他步步為營,然後,多看